一連三日,毛毛都蹲在山下的樹叢中等著那漢子,此刻的它模樣不說大變,也與之前相差甚遠,一身黃毛變成金色柔軟的細毛,身形拔高了一倍之多,足有半人之高,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閃爍著點點光華,頗有幾分神異。
它此刻除了渾身充滿了力量,六識靈敏了許多外,並沒有覺得身上有何異樣,在原地守了三天,倒也沒有多餓,至於身形的大小,它《九陽神功》已然大成,其中就有“縮骨功”,自己想小範圍內的變大變小皆可施為。
時不時的口中還能發出幾聲牙語,但覺山下守門的幾個侍衛的對話它也能聽懂,並口述出來。
久在山下的它倒優哉遊哉的渡過了數日,卻不知山上的宮殿中已然掀起了滔天巨浪,一位藥童第二天如期擦拭藥櫃時並未發現異常,待得第二日,卻是覺得顛拉櫃門比起平常來輕了不少,大驚之下,冒膽取出一瓶丹藥檢視時,發現其中竟然空空無物。
當即嚇得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恰巧被從殿外趕來的老者看到,立時問道:“何以冒冒失失?”
藥童巍巍顫顫的爬起身來,驚恐道:“徐……徐長老,這……這丹藥沒了,不是我乾的,不是我……”
“什麼?”那黑衣老者眉頭緊皺,快步走上前來檢視道,將藥童手中的丹瓶拿在手中檢視了一番,見瓶口用於封藏的蜜蠟已被損壞,想都不用想,丹藥必是失竊了。
嗅了嗅瓶內的存留的丹香,疑惑道:“奇怪,丹香尚存,應是開啟不久,為何這蜜蠟卻像是開啟有些時間了!”
“說,你是何時發現的?”黑衣老者質問道藥童。
“回……回徐長老,小童是適才發現的,昨……昨日並未發現有何異樣啊!”藥童心中害怕,絲毫不敢提昨日因為偷懶,並未細緻的查驗過櫃內的丹藥是否完好,不然,怕是性命難保。
“哼!”黑衣老者冷哼一聲,單手將藥童高高拋起,右手探出,淡淡的白氣自手心漫出,在他全身摸索,待白氣散盡後,藥童才跌至地面,黑衣老者又是伸手把住其左手脈搏,片刻便鬆開了手,說道:“下去,不可將此事外傳!”
“是,是!”藥童趕忙跪下磕了幾個響頭,連聲應道,隨後快步逃了出去。
黑衣老者打量著手中的丹藥,喃喃道:“到底是誰,竟敢偷了丹藥還將丹瓶密封放了回去,如此不將我君房宮放在眼裡……”
其實他早就察覺到了藥童在撒謊,此刻將其放過,無非是事後給宗門一個交代罷了,雖說只是一瓶丹藥罷了,卻也干係甚大,即便以他長老的身份,也要承擔不小的責任。
“這瓶通靈丹無非是給幼時的孩童提升資質所用,倒也算不得十分珍貴丹藥,慶幸……”黑衣老者將存放這瓶丹藥的藥櫃抽開,頓時聽到裡面“兵兵乓乓”傳來幾聲玉瓶碰撞的聲響,拿起一看,所有丹瓶竟全是空的,心中“咯噔”一下,面色鐵青,白鬚微微翹起,一股弒神之怒,自眉目中燃起,險些忍不住將手中的丹瓶砸在地上。
在自我安慰的前提下,老者又抽開了另一個藥櫃,只聽裡面依舊傳來幾聲玉瓶碰撞跌倒的聲音,整個身軀不由一顫,又開啟一屜,第四屜,第五屜,第六屜……
只見老者大手一揮,袖中自有一股勁氣卷出,所有的屜門盡數被抽開,“乒乒乓乓”的響聲不絕於耳,他險些一口老血沒止住的噴湧而出。
身形消散在原地,突然又出現在對面的藥櫃前,袖袍一揮,所有屜門大敞,其中零零散散傳來幾道聲響,他細聲聽辨,竟也有一半有餘。
眨眼間,身形出現在了西側的藥櫃前,揮手間,屜門開合,並未傳出讓他心碎的聲音,不自覺的,老者竟還覺得有些寬慰。
最後將東側處的藥櫃開啟後,發現並未有異後,他口中長舒一口濁氣,心中卻是一刻也未曾放鬆,不知情間丟失了近四成的丹藥,這叫他如何向門主交代。
將額前的冷汗擦去,黑衣老者便向著殿外跑去。
半個時辰後,山上的整個宗門人人自危,幾位高層紛紛追查丹藥失蹤之事,自一處殿內還發生了場曠世激烈的交手,一座金殿被藍色的劍芒展開,片刻後,又隨之沉寂了下來。
山下,正待毛毛等的不耐煩之際,那送貨的漢子終於又來了,算算時間,已經過了三天,山下的守衛這次並未放他上山,而是將兩筐菜籃放置在山下後,就攆其離開了。
漢子自然是樂得如此,連番道謝了幾聲後,就屁顛屁顛的就往回跑了。
叢林中窸窸窣窣傳來幾道聲音,毛毛開心不已,在樹上飛快的跟去,別提有多開心了。
三個時辰後,毛毛緊跟著漢子,來到這翻下峭崖後第一個遇到的村莊。
它並未在此處耽擱太久,循著記憶就朝著一處直穿雲頂的峭崖爬了去,速度比起當日下坡時還要快上不少,不足一個時辰就越過了高高的崖頂,來到了一處枝葉茂密的谷地,不足一畝的平地,中間湍流攔腰,循著水跡追去,便是直掛銀河的瀑布,在湍流的一側,還有處三米來深的小塘,四周果樹遍林,瀑布打下的白霧緩緩飄升,將此處應襯的像世外桃林的仙境一般。
只見茂林之內,一隻白猿正大發雷霆的舉起巨石朝著牆上砸去,時不時的捶胸咆哮,抬足便要朝山林之外跑去,恰巧遇到了迎來的毛毛,口中立刻嗚嗚大叫道,正是等了數日不見毛毛回來的靈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