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百十里鋪外,有一隻難纏兇獸,極為難纏,一爪拍下去便能讓一個精壯的漢子當即斃命,便是朝廷新派來的靈官大人都沒法子對付,還險些吃了大虧。
好在這兩日來有一批鹿林鎮的官兵來了,為首的是一個穿著一身雲錦白衣的出塵道士,長得頗為俊朗,看著又年輕的很,讓這周邊的大小姑娘家看著半夜都睡不著覺,大晚上的春潮湧動。
來者不消猜便知道是答應了老張來圍剿那作惡的兇獸的。
白鎮守給韓江雲調了一百精兵一路上拱衛護送,但說到底,韓江雲自己是不想要的,他堂堂金丹,即便隱匿了修為,那好歹還是築基,在這一畝三分地上還能出什麼事情不成?
“不行,您貴為鹿林鎮五位靈官之首,首次出行定要有足夠的牌面,否則也是掉了身份。”白鎮守恭敬的就差要將本鎮的換防兵符交給他了,韓江雲煩不過,便答應了下來。
那兩頭兇獸的其中一隻已經伏誅,竟是一隻十三丈之長的鐵甲蠍子,也難怪白鎮守如此頭疼了,這東西就是叫尋常的築基初入的修士碰見了也得費些手段才能壓制下那滿身的戾氣。
這也讓韓江雲更為好奇了,能夠有實力飼養這兩頭兇獸的古怪道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豢養築基妖獸,即便是如今的京官大家都少有這個底蘊和實力的。
“奉大人,那蟒蛟的行蹤有頭緒了,百十里鋪前兩日有人向本地官吏上訴,說其丈夫上山砍柴,卻一去不返,找到時只看到一地血跡殘肢和破爛的柴刀,想來是那蟒蛟下的黑手無疑了。”前來稟報的校尉咬了咬牙,恨恨的說道:“這畜生滑的很,一路從咱們鹿林鎮逃到這裡來,已然殺害了不下十人,此次屬下必然第一個拿著長刀,砍下那畜生的腦袋來祭奠那些冤死的百姓之魂!”
韓江雲點點頭,緩緩走出下榻的酒樓,那蟒蛟頗有些道行,修為逼近金丹境界,配合其強橫的天生妖軀,便是朝廷裡派一個金丹真人前來督剿,怕也難保證必然功成。
韓江雲此次帶的一百精兵只是擺設,對付那等有了些道行的妖,這些悍不畏死的兵大多隻有送死的份,便是修行武道的一些兵士、軍官,也只能與之周旋而難斬殺。
他在明,出盡風頭,小白則是影子,身處暗中,靜默等待時機。
此次出手,韓江雲信心十足,那蟒蛟再厲害可也敵不過金丹境界的一道衍心神光束縛封鎖神魂。
唯一要擔心的,便是這蟒蛟被逼急了入了江,走那過江龍的路子,那可就麻煩了,過江龍在行進途中受天道意志掌控,等閒人不可無端打破這一過程,若是觸了眉頭,有了過江龍之威的蛟龍一類的妖獸實力異常恐怖,呼嘯之間便可以驅江流之水為己用,雖不可隨意害人,但卻足以讓意圖攔下過江龍的修士武者知曉自身厲害。
“真是好巧不巧,那蟒蛟偏偏有幾分龍血傍身,看來也是個珍貴異種。”韓江雲頭疼的很,他追了這害人畜生一連半個月,就怕這東西被逼狠了去闖關,做那嶺南沿江入海一路上三省的過江龍,那可真是害慘了百姓!
“你怕什麼,這東西哪怕入了江也不見得敢走那過江龍的路子,不過有幾絲龍血罷了,能不能長出龍鱗都是兩說,更何況去蘊養出那煌煌真龍威?”小白不屑一顧的說道:“都是些入不得下流的東西罷了,偏偏和你說了你還不信!”
韓江雲是真的聽不懂麼?過江龍的確沒那麼好當,但天下事能說清的有幾件,那下賤東西說不準就走了大運成了蛟龍,那便是有了大氣運在身的神獸,那時候再想殺了它,一來區區金丹的實力不夠,二來殺它便是殺龍,漢明天子一貫將自身比作真龍之子,乃九五之尊,殺龍的人豈不會被那天下人罵為僭越賊子?
當然這一切幾乎不可能,可怕就怕出意外,天下大局大抵是在湊巧中拼湊出來的。
就如同當初他的那些老祖宗腦袋一熱,圍著桌子一圈人一合計,便打下了漢明帝國這大大的江山,從此秦這一姓成了天下間最尊貴的名姓,漢明周邊的大小國家都不敢隨意用秦字,就怕哪一天漢明的帝師開拔到了自己的皇宮前。
“你說的我自然知道,小白。”韓江雲揉了揉眉心,又笑著說道:“怕是我好久不曾這般為他人用心於這一件事了吧,所以想著處處圓滿,將事情辦的極盡完美。”
小白撇撇嘴,露出了標誌性的白眼,無奈的說道:“倒是苦了你這個豪門出來的闊大少了呢,你的心思太多,老孃不給你看著點,怕才是要出事呢。”
韓江雲少見的憨憨一笑,小白這次卻是幫了他許多,那頭成了精的蟒蛟靈智高的嚇人,修行人在野外遇見的妖獸中最怕的不就是這種麼?
“不過那蟒蛟倒的確是有點奇特,那幾絲龍血暫且不談,光是靠這靈智之高便能算的上是少見的良品了。”小白嘖嘖道:“你可以看著把它收下來當個看門的,築基了的蟒蛟化個人形不是難事。”
韓江雲好奇的問道:“他是獸,你也是獸,為何你談起這蟒蛟精卻是半點沒將之看作是妖?”
小白有些生氣的說道:“什麼同類不同類的狗屁言論,老孃是靈獸,天生地養,打出生起便吸食靈露紫霞,吃的是靈果,喝的是靈泉水,那東西如何能與我相比,兩者足有天地之別,如何能夠相提並論?!”說完還瞪了瞪美眸,似乎是有些不滿於韓江雲的瞎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