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一年已過,蔚道人已經陸陸續續的出手了十幾次,這其中,每一次出手都代表著黑雲邊軍又或是相鄰的墨江水師出現了元嬰級別的強者干預戰事,西北邊關在這一年裡變得更為破爛不堪,大地上經常可以見到大小不一的坑洞,這其中,大的土坑是由高階修士鬥法產生的,而小的坑則是邊軍的火器營發射的大炮砸出來的。
蔚道人現在依舊是端坐在當年來這裡沒多久的碉樓之上,他穿著一襲黑色繡金蟒紋袍,這是皇帝對他的賞賜,為了激勵苦戰一年的邊軍戰士,他即便認為自己是那方外之人,卻還是穿上了這身盡是俗氣的蟒紋袍。
黑雲邊軍的指揮使王子睿在這一年裡戰死,死因是在蔚道人與天聖的元嬰真君大戰時,他衝在前線,雖然他自生也是一位武功高強的武道強者,但在金丹修士凝聚的靈力巨掌之下,他終究只能含恨而死。
那一次,兩個元嬰修士針對性的攻擊讓蔚道人受了不小的傷,若不是夏仲明及時趕到,恐怕那一戰會有不敢說明的慘烈代價!
“令五十暗衛、五十位金丹以及三百築基為前鋒,另點黑雲邊軍一千精銳前去解圍墨江水師以及墨江邊軍周圍的敵患。”蔚道人默默的吩咐道。
新任指揮使寒冬白有些擔憂的說道:“目前我們總共只剩下了兩百暗衛,四百二十一位金丹以及兩千四百餘位築基修士,戰鬥力合格的黑雲邊軍也只剩下了不足四千,特使大人要不要考慮穩當一些後再行支援,畢竟我們這裡的用兵也極為緊張...”
蔚道人沉吟了一會兒,隨即又果決的說道:“不行,這裡有我看著,一時半會兒出不了亂子,可墨江邊軍那裡的元嬰特使狀態不佳,兵力短缺,若無援軍,墨江邊軍苦苦支撐的平衡線很可能便會土崩瓦解。”
寒冬白嘆了口氣,他是邊軍的指揮使,但不是這些修仙者軍隊的指揮使。
不知何時,邊軍戰事彷彿在一夜之間成為了邊軍為輔,修仙者為主的戰爭,而之所以到現在邊軍還沒撤下,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邊軍中的武學高手可以對抗中低階修仙者以及修仙者大多時候不會明目張膽的在漢明修仙者的面前去屠戮普通邊軍。
“天聖帝國對於此次戰爭準備的一場充分,對面的修仙者軍隊往往會在一個星期內便重新補充好兵員,而我軍卻補給緩慢,這戰事打了一年,對面用飛舟運送兵員與物資,而我們卻還在用馬車,難道我們偌大漢明還沒有一艘小小的飛舟嗎?”寒冬白愁苦著臉,抱怨道:“在這鳥不拉屎的西北邊關,打仗靠的就是物資補給,若是再不改變,只怕這場大戰的敗者會是我漢明帝國啊...”
蔚道人淡淡的看著眼前那一望無際的西北荒原,在極遠處有一道道黑煙升騰而起,筆直的衝向天際,帶來了死一樣的沉寂。
荒原黃雞的叫聲很是淒涼,嘎斯嘎斯的叫聲難聽的很,可卻很應眼前這番景象。
蔚道人心中苦悶,他們明明也有飛舟,在第九峰,光是他暗中製造儲備的戰時飛舟就有上百艘,這些飛舟攻防兼備,效能優良,若是能投入戰鬥,定然能夠在這攤發黑發臭的戰事臭水塘裡添上一大股清泉水!
可這樣不行,泉清宮聯合漢明修仙聯盟以及光武大帝,一致決定暫時匿藏鋒芒,決意要給天聖帝國的皇帝的野心上插上一把尖刀!
這讓漢明的修行軍隊以及各路邊軍都長期處於被動劣勢,被天聖蠻子壓著打!
“想當年,我大漢明揮師六十萬,雄雄鐵軍,旌旗蔽天,那一代的天聖老皇帝甚至親身跪於先帝面前,臣服求和!”寒冬白繼續感慨的說道:“本朝帝王有大氣度、大野望!為何在這場勞民傷財、曠日持久的戰爭上表現的如此被動?”
“光武大帝是一個有才能的帝王,他的所思所想你不知道,下去吧,快快傳達軍令,墨江邊軍與我部一直以來都是共進退。”蔚道人擺了擺手。
說真的,這寒冬白只是一個紙上談兵的腐儒,也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會將他送到如今戰事吃緊的邊關之地做鎮守一方的指揮使大人。
蔚道人有些厭煩,這一年打下來,他除了偶爾幾次回到第九峰之外,幾乎就沒有再回去過了,原本他還打算好好教導一番自己這個小徒弟,但如今看來,要照這麼個打法打下去,這場戰爭斷斷續續的怕是要打上個兩三年時間。
他有些疲憊的嘆了口氣,黑雲軍塞的軍力越來越薄弱,雖然在這一年中,當初因為突然襲擊得到的優勢被逐漸拉平了,但卻又使兩國之間陷入了泥沼一般的戰爭沼澤,大筆的金錢、人力、物力、物資都達到了恐怖的開銷。
蔚道人和寒冬白其實有一個疑惑是相同的,那就是為什麼兩國不盡快結束這收益遠低於付出的戰爭?光武帝想要給天聖一次徹底肉痛的敗仗,天聖皇帝則一樣不能退兵。
戰鬥打到這裡,背後的原因組成之複雜,已經不是他這樣一個元嬰修士能夠懂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