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長樂公主回到她那鳳輦上的時候,發現薛雲柔的臉上還殘留有大片的紅霞,那櫻唇居然也是紅腫著的。她的衣領,則是高高豎著的,可依稀還看到幾點紅痕。
長樂公主吃了一驚:“怎麼嘴都腫成這樣了?你們究竟做什麼了?”
她想這該是怎樣的抵死纏綿,才能留下這樣的痕跡?
薛雲柔的俏臉上,於是又紅霞滿布:“你管這麼多做什麼?我被蜜蜂叮了不行?”
“行行!別說蜜蜂,你被李軒咬了都不關我事。”
長樂公主‘嘖嘖’有聲道:“可我發現雲柔你最近,是越來越不顧及閨譽了。你就沒想過,未來你的情郎負了你——”
“軒郎不是這樣的人。”薛雲柔沒等長樂說完,就打斷了對方的話。她處之泰然的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物:“你看看我現在身上穿的。”
長樂公主看著薛雲柔身上穿著的那身道袍,眼神不禁顯出了錯愕之意:“雲柔你是真準備出家當女冠啊?”
她這才想起,薛雲柔最近見她,竟都是這副打扮。
“怎麼會?我當然是希望披上嫁衣,十里紅妝,風風光光的嫁出去。不過世人如何看我,已不在我的度量內,軒郎他也不會在乎。”
薛雲柔的唇角微揚,眼裡閃過了一抹柔情。
她有一句卻沒說,如果軒郎活不到成就陽神之刻,那麼這女冠,便是她微一的選擇。
就如她所說的,未來哪怕是發動泰山府君祭,也要讓軒郎重歸陽世。
“你還真是——”
長樂公主已不知說什麼才好,她最終搖了搖頭:“一年前如果有人跟我說,你薛雲柔會為了一個男人,變成這副模樣,我是打死都不肯信。”
薛雲柔笑了笑,沒有回話,而此時長樂公主也語音一轉:“對了,剛才忘了問,李軒他現在身體如何了?我聽人說,六道司給他放了半個月的假?”
“軒郎他的身體?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別看他現在看起來活蹦亂跳,可其實隱患重重。”
薛雲柔的眼中浮現出幾分憂色,她想自己姑父那天說的話,最多隻有三分真。
可軒郎也說了,他的壽元所餘無多。幸在與李遮天這一戰,對他的影響不大。
思及此處,薛雲柔不禁嘆了一聲:“假是劉伯母給他請的,我也跟他說了,這半個月必須老老實實的在家養傷。可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老實聽話。”
“也就是說,孝陵祭祀之日,他去不了孝陵?那真是太可惜了——”
長樂遺憾的搖著頭:“之前我與二皇弟,都希望他能一起入地宮參與護衛。尤其我那二皇弟,如今六道司這邊,他最信任的就是李都尉。”
“給你們賣命麼?”薛雲柔哼了哼:“我更希望軒郎他從此之後辭了六道司的差事,以他的才華,走哪條路不能登臨絕頂?”
長樂公主不由失笑道:“這是‘悔教夫婿覓封侯’嗎?問題是雲柔你人還沒嫁過去呢。且我看李軒秉性剛強,一身正氣,怕是不會——”
她的語聲卻戛然而止,只因這刻,他們輦車下的地面,忽然劇烈的抖動著。使得她們乘坐的這輛車,也在搖晃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