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久經沙場的宿將,沈獨那點把戲,他其實早就看出來了。
只是看出來是一回事,但做與不做,卻是另一回事。
他知道,太子早就在圖謀著削弱朝廷中的公侯勢力。
大燕門閥之禍,這是禍亂大燕的根源。
諸多公侯,亦是這門閥中的一份子。
當初陛下收回軍權,不過是削弱公侯勢力的第一步。
如今太子想做的,便是這第二步。
門閥之禍不除,大燕就不會有任何新的改變,這一點誰都知道。
甚至朝中那些官員,六部尚書,內閣學士也都知曉。
可知曉又如何,沒人會去動自己的利益。
大燕倒了,他們還會在,無論那個龍椅上坐的是什麼人,他們仍會佇立在這片大地上。
想要破局非是易事。
既然如此,那他就給太子一個機會。
這大燕公侯之亂,就自他平沅侯而始!
不過若是沒點半事,那也就別怪他心狠手辣。
沒有半分本事,想解決大燕門閥之禍,那就是自尋死路。
平定不了公侯之亂,迎來的必將是更嚴重的反噬。
看來,他的身體也快撐不住了,不然絕不會如此心急。
有些事,他心中很清楚。
登天宴一事,他就從未想過能一直隱瞞下去。
只是周家的暴露,讓他意識到,計劃終究是洩露了。
他從不相信,周家的嘴會有多嚴。
無論他當初是出於什麼目的,勾結外賊,便是觸犯了大燕律法,錯了就是錯了。
握住刀的那一刻,平沅侯身上的氣勢陡然間變了,變得磅礴無比,其勢如海。
平沅侯雙眸一凝,似散發著濃烈煞氣,眸如虎目,殺機頓現。
感受到這股濃烈煞氣,沈獨心中亦是微微一驚。
不愧是從戰場上廝殺下的老將!
“哈哈!”
平沅侯大笑一聲,雙足一踏,如山間異獸般飛掠而出。
手中斬馬刀拖行,一刀斬向沈獨,破空聲乍起。
周身暴烈的氣機勾動天地之力,一刀落下,好似大片烏雲盤旋。
作為沙場上活下之人,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殺人的絕招,刀刀取人性命,以最小的力量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本侯自困二十載,可不代表就是真的老了。”
“小子,以後須知,江湖殺戮,比起戰場廝殺,可要差遠了。”
平沅侯大喝一聲,提刀暴斬。
沈獨雙眸頓時如璀璨大星。
雪飲狂刀驟然出鞘,雪亮刀身似圓月般斬出。
“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