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君屹抬起臉來,表情兇惡到了極致,應證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句話。
一見到眼前的人,他的腦袋也清醒了幾分,下意識地回懟了一句:“這麼,這航市已經成了你梟月燼的地盤了嗎,這可是公共場合,你能進,我就不能進?”
梟月燼也並沒有被他的話所激怒,只微微昂起頭來,眼神似是憐憫,又似是嘲諷,輕飄飄的一言不發。
就好像他並不值得自己說話似的。
梟君屹的表情甚至有些迷茫了一瞬,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都當上季家的總裁了,已經再次和對方站在同一高度了,怎麼還是覺得在氣場上被壓著打?
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恨意和怨毒,正想要再說些什麼,就看到一個穿著紅色絲綢旗袍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扶著他的胳膊,關切道:“梟總,您沒事吧?”
看著女秘書的那雙眼眸,梟君屹的眼神深沉了一瞬,隨即臉上浮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伸手攬過了她的纖腰,還示威似的在她的眸子上印下一吻。
桑皎皎這時才看清楚那雙和自己足足有著七八分相似的眸子,心裡突然泛起了一絲無比噁心的感覺,再看看對方那舉動,可真是令人作嘔。
梟月燼自然也看清楚了,心裡頓時泛起了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這個梟君屹真是狗膽包天,竟敢囂想他的人!
他的表情頓時就沉了下來,一雙眸子深不見底,只有一抹猩紅在不斷翻湧著。
周身的氣場變得極冷,像是裹挾著一層寒冰似的,讓人不寒而慄,從他身上滲出的殺氣簡直要化為了實質,如同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動作,所有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就有一雙修長而又骨節分明的,好看極了的手扼上了梟君屹的喉嚨。
梟月燼的表情卻是淡漠的,像是漫不經心似的,微微斂下眼眸瞥著眼前的人,語氣清淡的像是在拉家常,又像是在嘲弄般的說道:“還不快滾?”
傻愣在一旁的女秘書這才反應過來,她此時也認出了眼前的男人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暗影”的總裁!
猶豫了一瞬,她的腳步下意識地後撤一步,隨即堅定的轉身大步離開。
還算是有點腦子。
梟月燼挑了挑一側的眉尾,臉上突然綻放出了一絲笑意,燦爛的彷彿正值少年,配上他那精緻雍容的相貌,好看的像是畫一般。
距離他最近的梟君屹卻根本無瑕欣賞這副美景,一擊重拳已經臨近了他的臉側,整張臉都被打偏了過去。
那塊皮肉迅速地青腫了起來,嘶嘶地泛著生疼,他的瞳孔都忍不住放大了一瞬,不敢置信的倒吸了口冷氣。
梟月燼笑著拍了拍他的臉頰,眼神卻是冰冷的毫無一絲溫度,那抹猩紅更是平添了幾分煞氣,又隨手把他丟到了地上,那副樣子活像在丟什麼垃圾似的,。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極了,像是惡魔的低語般輕輕說道:“別想著碰你不該碰的人,小心連命都交代進去了。”
說罷,就慢條斯理地從衣兜裡拿出一塊潔白的絲帕,在那修長的手指上仔細擦拭了下,便隨手丟在了梟君屹的身上。
隨後又溜溜噠噠地走到一旁,伸展手臂攬住了桑皎皎的肩膀,勾著唇角向她賣乖道:“我已經能控制住我的情緒了,是不是很棒?”
桑皎皎暗戳戳地翻了個白眼,給他點了個贊:“那你真是好棒棒哦。”
“聽你語氣怎麼有些不樂意?”梟月燼挑了挑眉尾,伸出手重重地掐了掐她的小臉蛋。
兩人就這麼甜甜蜜蜜地走了,只留下梟君屹一個人獨留在瑟瑟的冷風中。
他可真是,一點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呢。
梟君屹扶著牆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緊緊盯著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眼神中浸滿了怨毒和恨意,就像一條正在暗處窺伺著寵寵欲動的冷血動物,讓人看著不寒而慄。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攥了起來,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心裡的軟肉,他卻也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疼的樣子。
唇角微微揚起,笑容卻裝滿了惡毒,唇瓣輕啟輕聲道:“這是你們逼我的。”
……
助理拽著手裡的牛皮紙檔案袋,看著眼前明明正值中年,卻已經隱隱有衰敗之像的季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有些猶豫要不要把手裡的調查結果交給他。
季總他不過是幾天沒見,身體怎麼就差成這個樣子了,要是他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出點什麼事可怎麼辦。
季老爺子在商場浸淫了幾十年,怎麼會看不出眼前這人的情緒。
他頓時就明白了過來,可能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心底裡涼了半截不說,心臟也有些隱隱抽痛了起來。
如果梟君屹真的出軌了,那也就留不得他了,就算拼著讓女兒傷心,也要把他徹底趕出季家才行。
他緊緊閉了閉眼睛,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更是慘白了許多,咬著牙勉強吐出幾個字:“拿給我看看吧。”
“是……”助理躊躇著把檔案袋遞給了他,季總他這麼好的人,怎麼就碰上這種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