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走進圍牆之內,小心翼翼地走過空地,越過塔狀建築,來到了一處庭院之內。
庭院中央,一座古樹之下,一箇中年人端坐於樹下的石桌前,對著桌上那一副圍棋殘譜苦思冥想。
“怎麼回事?”
似是察覺到管家的到來,那一身粗布麻衣的中年人頭也不抬的問道。
“並無大事,”在外面侍衛面前一派高傲模樣的管家,此刻臉上滿是諂媚,“只是有兩外地人,來這裡問人的,侍衛們已經將他們趕走了。”
“來這裡問人?”中年人身子似是動了動,卻駭得管家立馬跪倒在地上,臉上慘白一片,“是……是的,城主大人,他們問此處的城主是否姓琉璃。”
“轟!”管家的“琉璃”兩字落下,那石桌與古樹卻轟然炸開,爆出巨響。
管家眼前一花,就見那中年人到了跟前,還沒來得及看得真切,管家就感覺一股無法反抗的巨力提溜著自己,讓他不得不蹣跚著站了起來。
“他們詢問琉璃氏?”中年人長得十分普通,普通到丟在大街上,轉瞬你就記不得他長什麼樣了,只是那一雙眸子,卻顯得妖異十足,竟是一對十字瞳仁。
“人呢?”
“我也是聽侍衛說的……”管家都快被嚇尿了,“楊任大人,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楊任的聲音並沒有太多波動,“那要你有何用?”
話音一落,管家的身體頃刻間軟了下去,那股提溜的巨力消失,毫無聲息的管家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來人。”很快就有人應聲而來,見到城主大人腳下已經沒了生機的管家,差一點都嚇攤在地上了。
“城……城主大人。”見到楊任見了過來,這人也是硬著頭皮上前來。
“以後你就是城主府新任的大管家了。”楊任揹負雙手,說出的話讓那人振奮不已,心中的那點恐懼早就不見了。
“多謝城主大人!”
“嗯。”楊任十分和藹的回應,“把這裡料理乾淨吧。”
說完便轉身往塔內走去,也不去管身後興奮到無聲低吼的新任城主府大管家。
轉身而去的楊任面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變得陰沉無比,望著眼前這座塔狀建築,不斷低語:“琉璃?琉璃氏!”
低語逐漸變得低吼,“廢棄的血脈,也要陰魂不散嗎?!”
低吼中的楊任並沒有發現,就將他低吼時,塔狀建築的牆壁各處,有淡淡的紋路一閃而逝,彷彿是對楊任話語的回應,又彷彿是對楊任口中的琉璃氏有所眷戀。
半晌之後,神經質的楊任恢復了正常,一步步走進了塔內,塔內第一層十分空曠,只有牆壁上的幾株燭火搖曳,照亮部分空間。
楊任對於這個似乎早就習以為常,輕車熟路的來到第二層、第三層……
一連上了八層,八層塔中終於是多了一點東西出來,這裡似乎是一片開墾的土地,一顆顆頭顱錯落有致地擺放在地上。
若是細看,頭顱之下的脖頸深埋在這片土地之下,這些頭顱的天靈蓋上,還有一株株的青翠欲滴的幼苗正在茁壯成長。
楊任一進八層,這些頭顱原本緊閉的雙目霍然睜開,道道意念在空中碰撞,顯得嘈雜晦澀。
這些目光隨著楊任的動作而動,目光之中蘊含的滔天怨念,令得八層塔內的靈氣都恐懼,不得不逃避、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