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道長,你又喝醉了?”
林越笑眯眯地提著一壺酒走進道院時,便看到屋前的空地上擺放著一張躺椅,躺椅上則是四仰八叉地躺著一個老道士,閉著眼睛假寐,姿態很是懶散。
一身樸素的道袍早已破舊發白,頭上的混元巾也扎得很隨意,身上還散發著濃烈的酒氣,隔著丈餘都能聞到味。
看上去不像是一位道家清修之士,而是一個醉醺醺的酒鬼。
這醉道士,便是青都道院的副掌印,人稱‘塗道長’。
不過,一個個趕來的俗家弟子進了道院之後,即使見到這位副掌印,也沒一個上來行禮問好或者打招呼的。
反而紛紛繞道而行。
或避之不及。
或懶得理睬。
能來這道院學習的俗家弟子,大多都是有些家底的,其中不乏富貴人家出身的。
很多人都能打聽到,這位酗酒成狂的副掌印,在入道院時,並沒有顯露出什麼道行,也不懂武,只有些微末本事,連教一些粗淺的道家呼吸法都頗為生疏。
只是,據說其與涼州城的某位修行高人似乎有些關係,所以才能坐上副掌印之位。
那位掌印也懶得管其整日酗酒的劣行,只是任由其拿著道院的俸祿,在此混混日子罷了。
起初,這位醉鬼道士還能從一些不知情的俗家弟子那裡騙些錢財買酒。
但後來訊息傳開了,大家也都避之不及,甚至直接無視之。
畢竟,不少權貴人家府上的護院,或是隨行的護衛,大多也都是頗有本領的武夫,自然不懼一個微末本事的酒鬼道士。
態度無禮些又能怎樣?
一個混日子的副掌印罷了,不僅沒什麼實權,連掌印都嫌棄,又有何懼?
這就是道院絕大多數人的心聲。
不過——
林越並不在其中。
自從他進了道院,偶然間先天神通發動,聽到了一個關於這酒鬼老道士的秘密之後,就明白對方的身份了。
那次秘密,乃是他這一年來僅有兩次的三響級秘密之一。
“怎麼大白天也喝的這麼醉?塗道長?塗老頭?老酒鬼?”
林越站在躺椅前喊了幾聲之後,卻是發現這老道士已然醉得不省人事,叫了也沒什麼反應。
他見狀也不再多費什麼口舌,而是笑吟吟地拿起手中的那壺酒,開啟壺蓋輕輕搖了搖,任由其中的酒香味飄散開來。
很快,只見那躺著一動不動的醉道士忽然鼻子動了動,嗅著酒味,豁然睜開了眼睛,然後嘩的坐起身來,雙眼直勾勾地看向了林越手中的那壺酒。
“這酒……”
塗道長用力嗅了嗅清冽的酒香,隨即讚歎道:“好酒!至少是窖藏了七年以上的竹葉青?”
“果然瞞不過老酒鬼的鼻子。”林越嘖了一聲,又蓋上了壺蓋。
“原來是你小子。”塗道長似乎才注意到林越,幾乎是垂涎欲滴地望著林越手中的酒壺,“你這酒是給老道帶的?”
“不然呢?”
林越嘿了一聲,“我又不喝酒,當然是給你這個酒鬼道士帶的,花了我六錢銀子呢。”
自從聽到這位塗道長的秘密之後,他自然是投其所好,如今與這位塗道長的關係也是極好。
對方本就不拘小節,罵一句酒鬼自然也算不得什麼。
雖然還沒得到過什麼好處,但他對這老酒鬼好,也不只是為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