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以最快速度砸中他,她有機會脫身。
男人率先發話,鞋尖往前一步,手指敲著陶瓷鍋:“湯趁熱,能不能自己喝?”
他開口時,宋初都忍不住心臟陡然。其實內心深處,對他是抱有恐懼和警惕的。
畢竟,曾經同床共枕的愛人欺騙自己那麼多年,他潛伏在一個巨大的黑色集團裡,默不作聲帶走她生命裡最重要的人,這種恨與恐懼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
宋初嘴角扯笑,往後靠了靠,讓身體離花瓶更近一點:“少裝了,你知道我是誰,也知道那天我去做的什麼。”
譚九州低垂著濃長的眼睫,長指拿著一個鍋勺,緩緩繞著一個方向旋轉,松茸的香味頓時充溢整個房間。
他似乎並沒察覺宋初的動作,拿起旁邊的塑膠碗緩緩盛了一碗:“先吃飯,再說其他的。”
宋初目光冰冷地掃他一眼,一字一頓說:“我要回去。”
譚九州端著碗,突然在她身邊坐下。
宋初條件反射往旁邊一彈,與他距離遠遠的。
男人長指修長地伸過去,冰涼觸碰到她臉頰,那樣緩慢,一下下撫摸:“回去,回哪裡?回到唐淵身邊,繼續與我作對?”
見宋初不說話,他又慢聲說:“你也看見,他那麼大了。”
宋初心裡陡然一顫,提到最脆弱柔軟的地方,眼底顯而易見的發抖。
“你少拿兒子威脅我。”宋初咬牙切齒,完全像一隻炸毛的病貓,“我總會有一天把他接出譚家!”
譚九州聽著她的話,像聽到什麼有趣的事,緩緩嘲諷地勾起嘴唇,“一個連柬國士兵都打不過的女人,在我面前談什麼?”
嘲諷,激怒,對宋初統統都很受用。
六年她不管怎麼努力,獲得自以為的成就,在他面前還是不足掛齒,甚至被他拿來嘲諷說笑。
宋初眼睛血紅,一股血氣方剛充湧心臟,她怒吼一聲:“少看不起人!”
手精準抓到旁邊的花瓶,快準狠要朝譚九州的腦袋砸過去。
他卻反應更快,甚至宋初還沒有看清,手腕就被鉗制在半空中,完全無法動彈。
她驚愕地鼓圓了雙眼,使勁咬牙,氣到顫抖,用力動了下手腕,可忘記自己手臂還有傷,一下牽扯到傷口,她痛得手發軟,人不受控制倒在床上。
譚九州沒有放開她,一邊傾身,一邊將她小臂壓到頭頂去,覆壓著她的身體,卻巧然避開那些傷。
宋初反覆掙扎幾下,臉都憤怒到漲紅,他卻靜靜嫋嫋地控制她,完全不為所動。
自己剛才舉花瓶砸他的舉動,就像小貓撲鳥那樣,可笑又毫無意義。
譚九州淡淡嘆息,傾吐在她薄白的臉頰上:“殺不了我,還讓傷口裂開更深,你是何必?”
“現在或許不能,但我還年輕,我還有很多時間和機會。等你老了,沒有力氣了,我總有機會!”宋初冷笑兩聲,不死心地試圖用腳往他襠部踹,也被男人一條腿固定。
他被她的話愉悅到,嗓音淡淡覆在她耳側:“那就先陪我到老。”
“你做夢你!我寧願賣到柬國為娼為妓,也絕不臣服你,你這個惡魔!流氓!你會遭到報應,你們全家都是……啊!”
宋初憤怒的話,一下讓男人臉頰陷入冷陰。
他手掌稍稍用力,就將宋初扯下枕頭,她整個身子已經完全受制於他。
男人五指擭著她的下頜,照著她薄嫩倔強的唇瓣就狠狠吻了下去。
宋初拼命掙扎,甚至拼命去咬他舌頭和嘴唇,男人吃痛地哼聲,反而對她吻得更重。
鼻腔充斥著男人濃厚的氣息,再熟悉不過的溼熱感,一下勾挑起多年前的記憶。
沒有甜蜜,反而是噩夢,深深縈繞著她。
從掙扎到無力,只經歷了一分鐘不到。宋初深深喘息,雙眼含著淚,那樣無助又絕望,彷彿對生無慾無求。
那一瞬間,小腹被她挑起的火熱都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