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人很好的!”夏瑤反唇相譏。
“不不不,那是對你對別人,我爸爸從小對我就是嚴厲苛刻,一張沒有表情的臭臉!”我聳了聳肩無奈回答。
我從包裡掏出煙來點燃看著水面行駛而過的遊船,夏瑤背靠在橋欄上,滿城都是五顏六色的燈籠,紅光反射在她眼珠裡,像極了星辰大海。
手機再一次震動,是母親的訊息: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情況,但是好好珍惜瑤瑤。
父母是知道我和夏瑤曾經戀愛分手的事情的。甚至那段時間一度我母親認定了夏瑤就是她未來的兒媳婦,對夏瑤極好,甚至去神廟裡為我和夏瑤算了生辰八字,這倒是讓人出乎意料,畢竟中國的婆媳關係從古至今就落任詬病。也有可能是我母親認為長相醜陋的我,運氣爆棚遇到了眼瞎的夏瑤,生怕沒了夏瑤,我們老陳家就要多一名光棍。
我搖頭苦笑,彷彿瑤瑤才是她的親閨女而我是垃圾桶裡撿來的便宜兒子。
岸邊的酒吧傳來歌聲,是董小姐酒吧裡自彈自唱的歌手。
“小陳子,唱首歌給我聽唄。”
“你要聽什麼歌?”
“就唱酒吧裡唱的那首民謠,我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哦~這是趙雷的《少年錦時》。”
“對,就是《少年錦時》,小陳子可以給我唱一首嗎?”
“可以。”
我抽菸最後一口煙,菸頭已經燃燒殆盡,只剩下些許火花,夏瑤遞過來一張紙,我把菸頭包進紙裡熄滅隨即跟著酒吧的吉他聲唱起來:
又回到春末的五月
凌晨的集市人不多
小孩在門前唱著歌
………………
情竇初開的我
從不敢和你說
僅有輛進城的公車
…………
唱歌的時候,這首歌本身音調就不太高,我還故意降調,聲音溫柔富有磁性,像緩緩流動的舞陽河,流進這無邊的夜空。
直至夜深,我再一次抽菸一支菸。安娜和李莉文從橋的右邊嘻嘻笑笑走來。
“嘿,我要回客棧了,明天我來接你。”
“嗯,嗯……好吧,記得明天早點來,我給叔叔阿姨買點禮物!”
“好。”
我轉過身,看著她,她也看著我,眼裡有些複雜的情愫,混著不捨,混著意猶未盡,混著落寞與無奈。
那一刻,時間靜止下來,我似乎有某種悸動從胸口噴薄而出,我渾身血液沸騰起來,渾身的毛細血管開始冒出細小的汗珠,瞬間被風兒蒸發。
兩個人各道離別,語無倫次的互道晚安,一座小橋,一座古鎮,燈籠依舊亮著,河水依舊東流,而月亮再一次藏在大山的後面。
我向橋的左邊而行,走出古鎮去鎮遠縣的賓館,畢竟古鎮裡的賓館並不便宜。
“夏瑤,人家都走遠了,還戀戀不捨目送呢!快走,快走,我們也得回去了。”
“哪有,哪有,安娜你又取笑我!”
漸行漸遠,身後傳來三位女生的笑聲,緩緩吹進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