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口袋裡還揣著一封謝寶慶寫給楚雲飛的信,信中到底說了些什麼他沒有辦法確定,也不敢私拆。
這就迫使他在跟楚雲飛彙報的時候不敢雲山霧罩,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叛逃的吳文華身上。
謝寶慶給楚雲飛的信中到底寫的什麼呢?
這個問題整整折磨了餘彪一路。
黃昏的時候,餘彪率領殘部回到358團駐地馬店。
楚雲飛面色陰冷的站在團部神槍廟的臺階上,冷冷注視著脫離隊伍一路小跑過來的餘彪。
他早就已經接到前哨打回來的電話彙報,知道了吳文華叛逃,餘彪率殘部返回的訊息,在團部他砸了電話掀了桌子。
楚雲飛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點齊剩下的幾個營兵馬殺奔大孤鎮,指揮炮營把大孤鎮從地圖上抹平,馬踏謝寶慶,手刃吳文華。
看到餘彪跑過來,楚雲飛身旁的參謀長方立功急忙小聲提醒:“團座,抑怒,一定要抑怒啊。”
楚雲飛哼了一聲,按著腰間槍套的手紋絲未動。
餘彪跑到跟前已經是滿頭大汗,卻又不敢過於靠近楚雲飛,距離四五米站住腳步立正敬禮,戰戰兢兢的說道:“團座,我回來了。”
楚雲飛手按著槍套不動,面如鍋底的盯著餘彪喝道:“你還有臉回來?”
方立功拍了拍楚雲飛按在槍套上的那隻手,瞅著餘彪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比不回來的強。”
安慰了餘彪一句,方立功壓低聲音看著楚雲飛低聲說道:“團座,進屋說話吧,別讓別人看笑話。”
楚雲飛惡狠狠的瞪了餘彪一眼,哼了一聲轉身走進神槍廟。
方立功故意落後幾步,等到餘彪走到跟前低聲提醒道:“團座正在火頭上,該怎麼跟團座彙報你自己掂量著。團座眼裡不揉沙子,我勸你最好是實話實說,不然……你知道團座的脾氣。”
餘彪心驚肉跳的跟方立功道謝,想了一路的那些話已經全都忘了個一乾二淨。
團部,楚雲飛站在沙盤前衝著團部中的參謀文書幹事通訊員們命令道:“你們先出去。”
現在團部的人都已經知道三營五營在大孤鎮吃了大虧,五營長吳文華甚至還率部叛逃了,他們現在都是硬著頭皮在團部待著,連放屁都得夾緊屁股不敢弄出動靜來,此時聽到楚雲飛令他們出去,這群人如蒙大赦,眨眼間就走了個一乾二淨。
楚雲飛黑著臉盯著跟在方立功身後走進來的餘彪,惡狠狠的說道:“如實彙報,如果有一個字隱瞞,我立刻把你就地正法。”
餘彪汗如雨下,急忙從汪全機步連受挫說起,果然是沒有一個字隱瞞。
楚雲飛細細聽完,瞪著餘彪破口大罵:“你放屁,難道謝寶慶這些兵都會隱身術不成,他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摸進你們營房?”
“一千多人就沒有一個提前察覺的?”
“你們都可以睡得跟豬一樣,別人把刀架到你們脖子上你們都不知道?”
方立功看著餘彪問道:“昨天晚上你們喝酒沒有?”
餘彪冷汗已經溼透了衣服,他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團座我錯了,昨天一路行軍到大孤鎮,大孤鎮空無一人,士兵們在鎮裡的釀酒作坊搜出來幾十壇酒,我覺得大家走了一天都辛苦了,而且又沒有什麼敵情,就放任他們喝了一點,我,我也喝了一點。”
方立功瞭然於胸的轉向楚雲飛說道:“這就對了,這謝寶慶是土匪出身,最擅長歪門邪道,他一定是故意留下這些酒,而且還在酒裡下了蒙汗藥。餘營長他們一時不察中了謝寶慶的奸計,被迷暈了。還有五營,五營雖然是駐紮在孤山寺,但是謝寶慶也極有可能在水缸中或者是什麼地方下藥。我聽說江湖中還有一種盜賊最擅長使用的迷魂香,點燃之後只要聞上一點也可以讓人昏睡。這謝寶慶可就是溜門撬鎖的盜賊出身,又有飛簷走壁的本事,他必定是趁著士兵們熟睡的時候做了手腳。”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連楚雲飛都被說服了。
餘彪趁機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密封的信封雙手捧給楚雲飛,小心說道:“團座,謝寶慶還給您寫了封信差屬下帶回來。”
楚雲飛一把從餘彪手中拿過信封,冷笑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給謝寶慶當信差了?滾起來,最見不得你這種沒有骨頭的東西。”
方立功急忙伸手拽了一下餘彪,他也沒想到餘彪剛才會下跪,不然他一定會攔下餘彪。
如果你光明磊落的跟楚雲飛彙報實情,楚雲飛雖然還是會暴怒但是肯定會酌情發落,你這一跪可就觸碰到了楚雲飛的底線。
男兒可以站著死,絕不能跪著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