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林昊說完,伴隨著十幾聲大喝,一道道凌厲的風刃已經交織成一張劍網朝著高牆上的一個三絕門修士殺了過去。
清秋殿的一行乃是正統的清秋弟子,雖然修為比身為供奉和首領的吳華以及陳德、胡飛不在一個層次,但也絕非三絕門那些透過藥物堆積起來的劍士可比,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劍網,那名倒黴的劍士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已經被劍網撕成了一堆肉屑。
十幾個清秋劍士一擊得手,下手更加狠辣,幾個起落之間,便已有數十名三絕劍士命喪黃泉。
看著清秋門眾如殺神一般在高牆上對三絕劍士砍瓜切菜一般肆意屠戮,燕泰乾不由地一陣肉疼。
三絕門的修士雖然實力比透過自身修習積累實力的劍士有所不如,可到底是一群修為足以令常人終其一生也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本該所向披靡的殺手鐧面對清秋殿的人馬卻宛如土雞瓦狗一般毫無招架之力,無疑讓為其煞費苦心的燕泰乾深感受挫。
眼見清秋殿的十幾個劍士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不斷地殺進殺出,燕泰乾終究還是選擇向林昊妥協,操著近乎乞求的語調說道:“林昊,林少俠,算朕求你了,就算你不念與小女燕柔和清舞之間的情義,你也該看在朕當年與你父親有過一段淵源的份上拔刀相助啊!你林家與聖心城仇深似海,難道你真的願意看到他們奸計得逞麼?”
“師父,魔靈大炮可是對付絕影門的大殺器,若是被清秋殿的人將之奪去,那可就真是大大的不妙了!”
燕海馳本來還在為三絕門的強大實力而感到竊喜,萬不曾想會從半路殺出一個清秋殿,經過數次波折,他這時已是無路可退,如果燕泰乾落敗,他必定難逃一死,眼看著清秋殿愈發勢不可擋,他也越來越驚慌失措,指著高牆上紛飛的血肉大叫道:“林狂前輩當年縱橫天下之時,一向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師父作為他的後人,難道就忍心看著玄火帝國的修士被聖心城的人這般屠戮麼?”
“呵呵呵……燕國主和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剛才你們對神風修士趕盡殺絕的時候我可沒看到你們有半點仁慈啊!有道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們這麼快就忘了自己的所作所為,真的好麼?”
見燕氏父子齊齊露出求救的表情,林昊不由地暗呼了一聲痛快,嘴角微揚,嘲弄道:“燕國主,你為了對付絕影門真可謂是殫精竭慮,不但將真面目掩藏在一具懦弱無能的盔甲之下,還將對你忠心耿耿的臣子玩弄於股掌之間,甚至為了你的野心不惜犧牲自己的兒女,你這種人根本沒資格說起家父的名諱!”
“林少俠,朕……”
“你用不著解釋!”
燕泰乾見林昊似乎沒有相助的意思,急忙想要解釋,可沒等他開口,林昊已經出言打斷了他,只見林昊一向古井無波的臉上浮出一抹淡淡的怒色,冷冷的說道:“說句實話,你的演技確實令人歎服,第一次在皇城中見到你的時候連我都被你騙了過去,還以為你真的已經快要不行了,若不是後來看到燕柔獨自一人出現在北境,我估計都還弄不明白你的意圖!在扮豬吃老虎這方面,你稱得上是一把好手!”
隨著林昊一句一句將真相揭開,燕海馳和燕泰乾二人的臉色都在不斷地變幻。不同的是,燕海馳是為自己一直以來自以為隱匿的行動全都被自己的父親看在眼裡而感到忐忑,而燕泰乾則是對林昊的睿智和洞察感到震驚。
“唉!”
看著林昊宛如星辰一般洞悉一切的眼神,燕泰乾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說道:“聖心城乃是人族聖地,近萬年的底蘊深不可測,朕雖為一國之主,在他們心目中與螻蟻也沒什麼差別,若是不採取此韜光養晦的辦法,朕如何能夠保住先人打下的基業!將自己的兒女和忠肝義膽的良臣作為利用的工具,你以為朕的心裡就不難過麼?你父親當年何等神勇,最終還不是淪為聖心城手下的冤魂麼?連他都無法抵擋聖心城,朕又能想到什麼辦法?但凡是還有他途可走,朕絕不會出此下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實屬無奈,希望林少俠能夠查明事理,就玄火於危難吧,朕給你跪下了!”
說著,燕泰乾竟然真的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倒在地,臉上寫滿了哀求和乞憐,眼眶中滿是淚珠,看起來像是真的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一般。
“父皇!”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到了生死存亡之際,燕海馳終於拋開了一直為之著魔的權力和慾望,看著燕泰乾老淚縱橫的樣子,大呼一聲上前抱住了他,帶著哭腔說道:“都怪兒臣利慾薰心,若是我早一點看清帝國的形勢,也不會誤聽人言與父皇父子相殘,以至於使帝國陷入如今的困境!事到如今,咱們燕家的基業眼看就要不保。兒臣願陪著父皇一同下去見燕家的列祖列宗。好向他們請罪!”
“馳兒,你說什麼傻話!”
燕泰乾扭頭看了一眼高牆上依舊在不斷屠殺著三絕門修士的清秋殿從屬,見此時的隊伍中又加入了不少原本屬於帝國的臣子,意識到以皇室目前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扭轉乾坤,於是也打消了繼續掙扎的幻想,放下手中的長劍,與燕海馳聚在一起,真摯地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的那些兄弟姐妹有一個算一個都沒有你的天賦和心計,若是帝國真的戰敗,你可得挑起復國的重擔!你快找機會溜出去,切不要因為婆婆媽媽壞了燕家重現雄風的唯一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