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祿身為炎神宗的宗主,一身火靈力已臻化境,一點沒有尋常火系劍士那般狂放的姿態,一副儒生打扮,看起來溫文爾雅,雖然已經年逾古稀,臉上卻沒有一絲歲月的痕跡,劍眉星目,白皙的臉上不見半點皺紋。
他笑吟吟地看著張煌,說話時不急不慢,在旁人看來,絲毫不像是在指責,但張煌聽後卻神色驟變,慌張地束手而立,低頭告罪道:“屬下言語有失,宗主教訓的是!”
宋祿瞥了張煌一眼,臉上笑容依舊,轉頭向齊天焱說道:“齊城主威名赫赫,在下仰慕已久,今日一見,果然神采非凡,實不愧是玄火第一大城的城主!”
“呵呵呵......宋宗主過獎了,貴宗自從令公子被聖心城的高人收入門下之後,這些年可是擴張得厲害啊,老夫雖然遠在明皇城,少在江湖上走動,對於炎神宗的大名卻也是早有耳聞,只怕再過個幾年,你們的名氣都要壓過皇室了!”
齊天焱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宋祿,似乎對其親臨帝都想要插手皇室之事頗為不滿。
宋祿沒想到齊天焱竟然會當著眾人的面對自己毫不留情面地嘲諷,暗自咬了咬牙,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說道:“齊城主說的哪裡話,犬子有幸得聖心城高人垂青,那是他前世修來的福分,炎神宗可是沒有沾他半點光,這些年帝國內紛爭不止,我不過是不忍見生靈塗炭,這才出面調停了一些恩怨,若是皇室覺得我炎神宗有越俎代庖的嫌疑,那在下以後不再理會那些便是!”
“皇室羸弱,玄火帝國外患不止,今又再起內憂,說得不客氣一點,這些年要不是我炎神宗出面化解了不少宗門勢力之間的積怨,只怕皇室早已焦頭爛額,不料卻是為好不得好,竟然還被人反過來扣上一頂心懷叵測的帽子,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啊!”
宋祿說著,苦笑著搖了搖頭,露出一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無奈,嘆息道:“以前的小事倒也罷了,前段時間萬獸山莊的亂子,若不是在下派宗門五長老出面,不知還會有多少人為了爭奪天樞神爐而無辜喪命,玄火皇室雖然號稱有三大皇級坐鎮朝堂,比之鄰近的神風帝國卻相差十萬八千里,齊城主閒雲野鶴,何將軍長居塞外,國主一人孤木難支,如今更是連自己也身中劇毒,依我愚見,玄火帝國敗亡只是遲早的事!”
“你......”
齊天焱被宋祿一番指責,當即惱羞成怒,作勢便要破口大罵,卻被一旁的何頌之攔住,勸道:“齊兄,宋宗主遠道而來,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客人,你這個主人家怎麼一點待客之道也沒有!”
“宋宗主,齊兄這些日子被宮中的事弄得有些魂不守舍,言語之中有多有冒犯,還望您不要往心裡去!”
何頌之將齊天焱拉到身後,向宋祿抱拳致歉道:“炎神宗這些年在江湖上多行善舉,止住了不少殺戮,老朽在北境也時常聽人說起你們的名字,帝國能在內憂外患的境地中保持如今這樣的平穩局面,炎神宗可謂是居功甚偉,待此間事了,老朽一定為你向皇上請功,帝國大小職位,上至王侯將相,下至各城城主,只要宋宗主願意,皆由老朽為你舉薦!”
“嘶......”
聽到何頌之的話,不止是張煌與齊虎,連宋祿都忍不住瞳孔一縮。
對於何頌之的能量,在場之人沒有一個會質疑,連皇室更迭很大程度上都要看他的臉色,他想要為別人安排一個職位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就算是一個庸碌之人,他想讓其封侯拜相,燕泰乾也不會說半個不字,更何況宋祿乃是玄火第一大宗門的宗主,修為已至皇級,他若能夠躋身朝堂,對於玄火帝國有百利而無一害,燕泰乾自然更加不會拒絕。
“何將軍,帝國官位歷來由國主指派,你雖貴為御北鐵騎軍的統領,但也沒有這個權利!”
齊天焱不顧何頌之的阻攔,站出來指著宋祿說道:“再說了,宋宗主貴為帝國第一大宗門的當家之人,論修為不弱於你我,論權力,他手下門徒萬千,附屬之眾遍佈帝國,他又怎屑於屈身朝堂,聽人使喚?”
“呵呵呵......齊城主此言差矣,區區一個炎神宗,就算門徒再多,修為再強,也不過是些散兵遊勇,得不到聖心城的認可,終歸上不得檯面,說句不好聽的,也就是如今的皇室沒有心思理會我們,若是放在神風帝國,只怕炎神宗早已被皇室滅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沒等齊天焱說完,宋祿便出言打斷了他,說道:“在下這些年做這麼多事,要說毫無私心那也是假的,我最大的心願,便是能夠躋身朝堂,勉強混個一官半職,也算是免了子孫後代被皇室以莫須有的罪名屠戮的後顧之憂!”
劍元大陸七大帝國共治的局面自建立以來一直相對穩定,鮮有皇室易主更迭的情況發生,各個帝國中實力強大的宗門勢力不是沒有,之所以能夠維持這樣的局面,歸根結底,最大的原因便是每一個帝國皇室都獲得了聖心城的認可,其他勢力想要改朝換代,首先面臨的難題便是如何避免聖心城的制裁。
聖心城雖然一般不會插手帝國之間的權力鬥爭,但若是師出無名,無端引起殺戮,那些人也不會坐視不理,畢竟,他們明面上還是人族的守護神,倘若對帝國內鬥這種大規模的紛爭置若罔聞,難免會讓他們的聲譽受損!
這也是為什麼絕影門實力早就已經超越了皇室,但卻一直不敢明目張膽地取而代之,甚至於三大商會也不惜血本,費盡心思地扶持燕海馳這個傀儡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