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祝賀宴,愣是被何曾變成了自首現場。
當天,他連著打殺了三位官員。
群臣皆驚恐。
群臣並非是沒有見過殺人,也並不是懼怕被打殺。
他們所驚懼的是何曾的行為,他在沒有經過任何機構的審判下,就私自將三位大臣拔去了衣裳,在群臣面前用杖刑打死。
這簡直是駭人聽聞,這是隻有董卓那會才能做的出來的事情。
當然,司馬師也曾用過,因此群臣才不喜歡他。
廟堂的風氣,在這些年裡很是散漫,禮儀的崩塌,使得群臣也失去了某種敬畏之心,他們同樣也在追求那種世俗之外的超然感,可何曾這一棍,彷彿又將他們打回了地下。
群臣安靜的看著面前的場景,居然沒有一個敢開口說話的。
當初董卓的時候,尚且還有袁紹敢拔劍相對,可此刻,宴會里卻是沒有這樣的勇武之人了。
廟堂裡或許還有,但是那樣的人,肯定是不會來參與何曾的宴會。
何曾讓士卒們將其餘的同犯一同押解下去,隨即又換上了笑容,示意群臣坐下來。
“爾等不必驚懼,這幾個人,膽敢謀反,這本來就是要被處死的,我只是將他們杖斃,是讓他們少吃些苦頭。”
“諸位啊,當今陛下英明,仁慈,在他親政之後,我大魏迎來了盛世,當下百姓富裕,天下太平,大魏江山永固,這難道不是因為陛下嗎?!”
“我深受陛下的恩德,往後執掌御史臺,定然是全力報效,對待賊人,也絕不留情,還望諸位不要忘了為臣之道,安心輔佐陛下,建功立業,否則,就勿要怪我不顧原先的情面了。”
何曾很是熱情的說出了很冷漠的話來。
群臣皆不敢言語。
當何曾宣佈宴會結束的時候,大臣們方才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此刻的氛圍很是沉寂,大魏廟堂彷彿在一瞬間失去了活力。
過去的大臣們,總是喧譁,總是熱情,哪怕是去朝議,都是三三倆倆,聚在一起,有說有笑。
但是在此刻,卻沒有人再這麼做了,他們安靜的坐上了馬車,然後迅速的逃離了這裡。
何曾從始至終都坐在上位,沒有再去送他們。
就在此刻,何劭忍不住走到了父親的身邊來。
“阿父啊!您這是做什麼?!”
何劭看起來更加驚恐。
“陛下給予您三公之位,您就做出這般恐怖的事情來,今日開始,我家要自絕於天下啦!”
何曾淡定的瞥了他一眼,“你覺得我不該如此??”
“父親這是要當一個遺臭萬年的酷吏嗎?!”
“陛下這顯然是要將父親當作手裡的刀來用,父親可知道那些酷吏的下場?不是死在群臣手裡,就是死在皇帝的手裡,哪個是善終的?”
“您做這些事情,總有一天,陛下為了平息眾怒,會將您除掉,到時候,我們整個宗族都要遭受其害了!”
“我實在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聽到兒子的質問,何曾沉默了許久。
他欲言又止,最終身體鬆懈了,他朝著兒子招了招手,讓兒子坐在自己的身邊。
“劭,你說,這帶著人襲擊皇帝的車隊,囚禁皇帝,擁立新皇帝是個什麼罪行啊?”
“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