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渾濁的眼珠順著蔚臨的手一齊落在桌子上。
他嚥了咽口水,“我這就給看。”挪著螃蟹步到耿月的身邊,他想給耿月號脈,唯獨一雙手腳此時都不聽他的使喚,跟著心一起突突的動起來。
回頭看向蔚臨,見蔚臨手裡沒有劍,只是向他們看過來。
老郎中心一橫,乾脆將眼睛閉上,認認真真的給耿月號脈。
老郎中給耿月號脈之後,便去給她找續命的藥去。
蔚臨見老郎中從櫃子的最上方掏出一個匣子,一雙眼珠打量他的時候還讓蔚臨給瞧見了,“什麼藥?拿出來。”
老郎中捧著匣子,像是捧著自己的半條命,他本來尋思這藥給自己以後延壽吃的,沒想到為了現在不死,只能將這靈芝貢獻出去了。
“一棵千年的大靈芝。”他眼巴巴的開啟匣子,蔚臨看他那副模樣,好像在看老郎中自己的親生大孫子,老郎中說道:“這寶貝給姑娘用一用,興許能續命。”
然後他捧著匣子,萬萬是不敢要錢,“只是這這這,這玩意也解不了毒,都是治標不治本。”
蔚臨伸手將靈芝從老郎中手捧著的匣子裡掏出來,拿著靈芝走向耿月,扶起耿月,他的動作很柔,聲音很輕,“耿月,你醒醒,我給你找了靈芝過來。”
耿月閉著眼睛不給他任何回應,蔚臨右手運功在耿月的後背上,想給她輸些內力,可內力輸給耿月以後,耿月的臉色就越來越差。
收回手,接住倒下的耿月,他看向手中的靈芝。
靈芝已經風乾,所以很硬,蔚臨掰下小小的一塊,放在耿月的舌頭下面,然後他在耿月的舌下發現了一片小小的人參片。
將人參片又放回耿月的嘴裡,心想:看來這裡的郎中能力有限,耿月現在已經拖不得了,我只能帶她去星月盟,想必星月盟的神醫可以治好她。
蔚臨將耿月打橫抱起,往醫館外面走。
臨走時,醫館中的夥計腿上還插著蔚臨的劍,蔚臨只是看劍一眼,就頭也不會的走了。
老郎中目送著蔚臨拿著靈芝漸行漸遠,他連報官的心思都沒有,終於蹲下身看夥計的傷。
車伕是不願意拉生病的耿月的。
所以蔚臨抱著耿月,跟車伕解釋好一會,差一點就要動手,才讓耿月上了車。
馬車日夜不停的穿梭在羊腸小道上,又從羊腸小道跑到寬闊的路上。
蔚臨七天內一直沒有好好睡過覺,他眼部一圈熬的發青,曾經一雙明眸如今也能看到疲憊的眼袋,握著耿月的手,他在顛簸的馬車中眯著乾澀的眼睛吃著一塊硬硬的麵餅。
蔚臨粗糙的手掌鬆開耿月軟軟的手,輕輕的放在她的額頭上,手掌幾乎要將耿月的眼睛也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