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叔沒應,只是更一步矮了身子,將頭埋的更低。
這李少爺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說的更是咬牙切齒。
“給我繼續盯著,告訴手下人不要驚動少奶奶,我要的是一網打盡!”
話已及此,他更是握緊的拳頭,心中默唸一定要報這殺父羞辱之仇。
若不是因為這所謂光興會,他的父親也不至於誤入歧途,他也不至於苟且偷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苟活至今,更是赤裸裸淪為掩護其惡行的工具。
念及此處,他猶記起父親彌留之際,形容枯槁不成人形時,留最後一口氣,死死抓著他不放手的悲涼。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手中的捂嘴帕子裡,是不少的黑血。
原來多年的裝病,給自己喂微微量的毒,已經逐漸起了作用,或許早已經腐蝕了他五臟六腑,留給他的時日已然不多了。
他自問在這塵世上,早已經了無牽掛,只是這大仇不得報,到了地下他根本無顏面對一直疼愛自己的老父親。
又是一個輾轉難眠的夜晚。
有了之前的“午夜驚魂”,喬錦心多了幾分憂慮警惕,後半夜更小橘躺著,也只是無意義的睜著眼睛,怔怔望著房梁發呆。
果不其然,又是一陣細微聲響,今次,不用小橘那超凡靈敏的雷達耳,連喬錦心都聽出了異響,並且十分確定這異響就在窗外。
一段時間之後,她也是膽大,不顧小橘黑暗中的按住手的緊張制止,自顧自穿鞋下床,悄無聲息來到門邊。
將耳朵貼在門上,靜靜聽了一會。
不久,小橘終於也是按捺不住,也從床上下來,一塊兒檢視情況。
誰知功夫不大,門外竟然響起了正常的敲門聲。
均勻又有禮貌,伴隨著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一遍遍的問。
“有人嗎?有人在嗎?有人嗎?”
喬錦心聽著這聲音熟悉,剛準備自己拉開門,又被警覺的小橘一把拽住,並一件嚴肅衝她搖搖頭。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這大半夜的,突然有陌生女子大咧咧敲門問人,一定有貓膩。
有了小橘的牽制,喬錦心無奈只得作罷,只保持原來姿勢繼續貓在屋裡。
功夫不大,隔壁屋的燈火就相繼亮了起來。
又是袁蝶衣第一個衝出去問,院子裡首先回蕩了她濃濃睡意的不耐煩聲音。
“你誰呀?大半夜敲什麼門!”
一聽袁蝶衣出來應聲了,小橘也忍不住“豁”地一下開啟門,月光照的敞亮的院子裡,立著一個青衣簡樸的小姑娘,有些楚楚可憐。
喬錦心看得有些失神,立在門前不動,她沒想到在這個地方也能碰見巧兒。
“喬大人,又見面了!”
見喬錦心出來,她突然一下子展露笑顏,不似第一次見面時的濃妝豔抹,不施粉黛的她,笑的月牙彎彎的眼睛,比天邊的月亮還要可愛幾分。
喬錦心眼眶裡又一次有些溼熱,她有些感性,似乎記起了這個青蔥少女當年只把她做倚靠時,無憂無慮的純真眉眼。
“你,你怎麼來了?”
喬錦心說的有些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