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栩,”他勸道,“不管什麼樣的錯誤,都是可以彌補的,我們可以一起想想辦法。”
林佳宛也在他身邊坐下,放軟了口氣:“與寒是個值得的好姑娘,你要振作起來。”
慕容栩看看一左一右,自己兩個最親近的家人和朋友。
有時候靠自己的力量很難一下就站起來,這時候有朋友和家人的相伴,哪怕只是一點點的鼓勵,就足夠了。
他心中有了決斷,與寒想要一個清明的未來,那麼他就去創造一個;與寒想要與世無爭,那麼他就把什麼都放棄掉;與寒想要什麼,他就給她什麼。
他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站起身,他往盥洗室走,邊走邊說:“給我十分鐘,你們在樓下等我,家宛找個地方,我要先好好吃頓飯。”
之後的事情,慕容栩做得簡單明瞭,沒有算計,沒有綢繆。向藥監遞交了正確的材料,新藥按計劃上了市,HX名聲大躁,即便他堅持藥價定得非常低,他和方銘恩還是賺了個盆滿缽滿。
他以慶功為由,在吳伯酒樓的包間邀請了方銘恩父女,以及自己的父親。一上來,他先敬了兩位長輩一杯,然後是方思倩。
坐下後,他抿了下唇,開始說準備好的話:“爸爸,方伯伯,你們大概也知道了,”他聲音有點滯澀。
“與寒已經從HX離職了,除了結完最後一個月的工資,她什麼都沒要,分紅、股權,甚至連專利權,她都轉讓給我了。可笑,我之前還想拿篡改了資料的申報材料,讓專案失敗,把方伯伯您的錢全虧掉,和您談影片的條件。”
方銘恩覺得慕容栩今天狀態很奇怪,無畏、無慾、無求,他有點看不懂,因此面上不動,想先聽他把話說完。
“不過,現在專案成功了,我們的藥上市了,那些需要的病患能及時得到救治,而且買得起,我想與寒一定會很高興的,”想到自己沒法和她分享這份喜悅,他有點傷感,“那麼方伯伯,影片的事您隨意處理吧,我想她不會在乎,我也不會在乎。”
雖然內心來說,慕容鼎是贊同與方家結親的。可現在看慕容栩姿態那麼低,任人宰割的樣子,他護犢心起,兇狠地盯了方銘恩一眼。
方思倩一直垂頭聽著,說不上心裡是妒忌,是失落,還是為自己悲哀。
慕容栩看了一眼慕容鼎:“爸爸,我想我們都錯了,用正確的方法做事,而不是掩蓋,才是最有效的方式,就像與寒處理之前秦飛秋的事。”
“如果方伯伯要公開影片,那麼需要配合警方,我就配合,需要負責、坐牢,我都可以,”慕容栩是真的不介意了,這種泥濘見不得光的東西他要統統甩開,“如果牽扯到與寒的,我想她也不會怕,會擔起責任的。”
慕容鼎擰了眉,想出言阻止,但看看慕容栩的神色,他覺得說什麼可能都是徒勞,因此他閉緊了嘴。
慕容栩放在桌上的手捏成拳,眉眼間皆是自信:“我就一句話,這輩子,除了與寒,我誰也不會娶,不會要。”
包房裡氣氛凝重,吳伯在外面吩咐先不要上菜。
屋內的四個人就著幾盤冷菜,乾坐著,誰也沒心思動筷子。
一片靜默中,慕容栩覺得自己目的達到了,他想了想,決定對方思倩再說幾句。
“方小姐,我一點都不懷疑你能做個好妻子,但是我想婚姻是對愛和牽掛的承諾,而不應該是利益的交換。”
“你還年輕,有機會愛上什麼人,或者等到什麼人愛上你,”慕容栩言辭懇切,“沒有愛,我們也能生活,但似乎和世界隔了一層,那種空落無著,虛度光陰的感覺是很可惜的。”
他再次朝她舉杯:“祝你能找到真愛,”喝完,他又喃喃道:“祝我能早日找回與寒。”
方思倩不顧父親警告的眼神,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與小姐很好,她比我勇敢,我祝你們早日團圓!”
說完,她一飲而盡,然後拉上自己的父親:“爸爸,走吧,破壞人家姻緣是要走黴運的。”
聽到這會兒,方銘恩也覺得沒啥意思了,人家錢也幫著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連女兒也灰了心,開始幫著說話,自己還折騰什麼呢。
終歸面子上有點下不來,他不甘心地問慕容鼎:“鼎爺怎麼說,當初想和我家結親,也是鼎爺先提的。”
老小子,得了便宜還想賣乖,慕容鼎冷哼一聲:“這件事是我話說早了,對不起你,不過你也別欺人太甚,有這功夫,回去好好數數自己銀行賬戶上多了多少零。”
“我的人都退回來也行,我兒子有這能耐,養活多少兄弟都行。”慕容鼎說完也是一陣快意。
方銘恩笑了,這對父子直來直往,倒是合他胃口,他也不再糾纏:“親家做不成,生意場上做夥伴吧。”
說完,由女兒拉著往外走,走到門口時,他腳步一停,回身道:“這頓飯,我和思倩,今天就先不吃了,你們父子兩說說話吧,”他又朝慕容栩說,“小子,你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