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快步了走到了走廊的盡頭,推開窗戶透氣。
這一場突如而來,莫名其妙地爭吵,使她覺得心中憋悶。
孫雪柔胡攪蠻纏,她並不陌生,也不吃驚,使得她覺得吃驚的是金姐等人的態度。
她們並不關心誰適合去出演這部寫的女一號,也不關心誰的演技如何,只是看著孫雪柔來自於偏遠的農村,是無依無靠的小人物,而自己因為嫁給了寧嘉樹,嫁給了副司令員的兒子,便可以抹殺掉她的專業技能。
這句是大多數人的心理,看似同情弱者,其實卻是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哎,在想什麼呢,這麼專心?”身後有人說話,安歌回頭,居然是陳琛。
她挑了挑眉,問道:“會議開完了?”
陳琛搖了搖頭。
“那你怎麼出來了?”安歌問道,不由得又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陳琛。
剛才還在會議室裡暴跳如雷,現在卻是一片波瀾不驚。
陳琛揚了指見的點燃的香菸,微笑道:“出來抽一支菸,休息一會兒。”
安歌點了點頭,沉吟了一會兒,才輕聲地說:“陳老師,謝謝了。”
陳琛正在吸菸,聞言轉臉瞥了她一眼,唇角浮起了一絲微笑:“不用謝,我也是在為我自己爭取。”他吐了一口煙,深思地看著眼前飄散的淡藍色的煙霧,緩緩地說:“我這個劇本,從開始有想法到付諸實施,幾乎用了將近十年的時間,寫了一稿又一稿,改了一稿又一稿,開始是因為人物,因為故事情節,後來是為了審查,為了市場,再後來又是為了評審團的喜好,每一次修改都是一次扒皮抽筋,恍若重生,那滋味的確是太難受了。”
他說著搖了搖頭,浮起了一絲哭笑。
安歌點了點頭,也沉默著。
她能夠理解陳琛的心情,寫一個作品,從構思到成型,每一處都需要付出無數的心血。
如果都能夠按照自己想法去完成倒還罷了,可是卻還要考慮很多非作品的因素,市場,審查,上級領導,投資人的喜好,甚至還有不相干人的意見。
拍一部好的影視作品太難了,在夾縫中求生存。
“所以啊,我都花了這麼心血在這部戲上了,怎麼可能讓一個啥的不懂的人來演我這部戲呢?明明知道她根本不會演,也演不好這部戲,我妥協了,不等於是自殺嘛,那樣的話,還不如不做了。”陳琛淡淡地說。
又看了安歌一眼:笑了一笑,說:“所以你不用謝我,我不是幫你,而是幫我自己的,你可別自作多情了。”
安歌微笑地聽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心中卻是一片感動,她並不相信陳琛和自己的交情有深厚,卻感激他難得如此坦誠。
陳琛完全可以和她說:“安歌,我就是幫你爭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