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曉霖的聲音,不高不低,語速也不快不慢,卻透著一股寒意,堪堪讓人渾身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安歌看了他一眼,說:“我也不想讓她這樣下山摘桃子,可是目前來說,主動權也不在我手裡,現在這個事情,直接關係到華藝的專案立項問題,領導指定的條件,就是齊大明也得禮讓三分。”
韓曉霖的嘴角浮出一個笑容,帶著幾分譏諷的意味,他轉過臉,盯著安歌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是嗎?那你家那一位寧公子呢?他是什麼樣的態度?”
“他?”安歌楞了一愣,“他能有什麼態度,他也不是幹這行當的,哪兒懂得這些事情。”
她不想在韓曉霖面前提寧嘉樹。
韓曉霖哼了一哼,語氣帶著幾分不屑:“哦,他也有不懂得事情啊,我還以為他什麼事情都能夠搞得定呢。”
安歌白了他一眼:“你以為寧嘉樹是孫悟空啊。”
韓曉霖說:“我不以為他是孫悟空,我可是以為他是如來佛呢,像你這的,都跳不出他的掌心。”
安歌:“……”
坐在安歌旁邊的小騰突然就插話道:“韓曉霖,你說話也別這麼夾槍帶棒的,人家安歌護著自己的老公當然沒聲錯的,你這態度是撿在酸吃醋嗎?”
她的話說得韓曉霖倏然變了臉色,他惱怒地瞪了她一眼:“說什麼呢,別胡說八道的。”
小騰道:“哈,我胡說八道,我才沒有胡說八道呢,我那是路見不平好吧,你說你老是擠兌安歌幹嘛呢,說好的角色被人搶了,她的心裡能不著急嘛,可是她著急有什麼用?她那個人,是你不瞭解還是我不瞭解,根本就是不是喜歡不正當手段的人。”
說著她又對安歌說:“你也別自怨自艾的,我知道那個孫雪柔,以前就不是什麼好人,別看小小年紀,看著溫溫柔柔的,其實心眼可壞呢,不瞞你們說,有一次我叔叔有一部戲要找一個女三號,還是女四號的,別人介紹了這孫雪柔過來,你們猜怎麼著?”
她說著瞪著黑亮的大眼睛盯著安歌和韓曉霖,期待著他們兩人繼續問下去。
但是這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不遠處正在喝酒聊天的騰建安,愣是沒敢問。
還能怎麼著?不就是男人和女人的那一點事情嗎?
不過他們不敢說。
看破不說破是做人的基本素質。
小騰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們開口,就自顧自地說下去:“哎呀,你們不知道,那個孫雪柔不知道是什麼迷了心竅,居然打起我叔叔的主意了,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打聽來的訊息,半夜三更的去賓館敲我叔叔的房門,你們知道的,我叔叔那是個什麼樣的脾氣,最恨人家搞這些事情了,再加上又拍戲拍到那麼晚才睡,才睡著就被人吵了覺,那氣憤得啊,差點就報了警,說孫雪柔是按摩女……哎呀,鬧得可大了……嘖嘖。”她搖了搖頭,連連感嘆。
安歌聽了只是笑了一下,沒有做聲,她當然是能看得出孫雪柔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可是她目前和自己在一個公司,說起來是同事,讓安歌去說一個同事的壞話,她其實是不想說的。
小騰繼續道:“所以啊,韓曉霖,你說讓安歌和這樣的女人耍手段競爭,她能夠做得出來嗎?別人不要臉,她要臉,她爭不過人家。”
韓曉霖嘟囔了一句:“我又沒讓安歌去敲導演的房門,再說了,陳琛那種人,安歌敲了也沒用,除了把他嚇死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