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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部的醫護室,寧嘉樹半躺在尼龍躺椅上,看著新來的醫生章婉清給傷口。
他那隻原本說過傷的胳膊上傷痕累累,子彈擦過的地方血肉模糊。
章婉清醫生移民官鑷子將沾了碘伏的紗布摁上了他的傷口,寧嘉樹忍不住“嘶”了一聲,額頭沁出了冷汗。
“疼了?”章婉清問他,關心的眼神從口罩上方看了過來。
“沒事。”寧嘉樹滿不在乎的笑撇嘴笑了笑。
“沒事?你的胳膊再受傷就得廢了。”婉清哼了哼一聲,手指用力,按住了他傷口,紗布上沁出了斑斑血跡。
“哎呦,,你輕一點啊!不能我說沒事你就下狠手啊!”寧嘉樹微微蹙眉哼笑道。
“現在怕疼了,你早幹什麼去了?你看看為什麼全連那麼多人只有你一個人受傷?我就不明白了,不是都說你很能幹嘛,能幹還受傷!“章婉清說。
“就是因為我能幹,所以遇到危險都是我上啦,我上了才是受傷,如果不是我上的話,估計廢得就不是條胳膊的事情了。”寧嘉樹嬉皮笑臉的說。
婉清沒有說話,垂眸低頭繼續仔細地清理傷口,眼睛微微紅了。
“你……這個人怎麼就……”婉清欲言又止,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沒能說下還去。
寧嘉樹抬眸瞥了她一眼,臉色微微變了變。他想了一想,換了一個話題。
“婉清,聽說這一次實習是你主動申請到我們連部的,是嗎?”
章婉清抬起長長的睫毛看了他,輕輕點了點頭。
寧嘉樹嗤笑一聲:“我真不就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們這裡只是一個小小的連級單位,用不了你這樣的高才生,你趁早換一個實習單位,別耽擱了。你要是不好說,我找你們領導說去,開什麼玩笑,這不是耽誤正事嘛”
章婉清眼睛亮了一亮,隨即又黯然:“不要你管,我就在這裡,領導說了,你們基層需要我們這些醫務工作者。”
寧嘉樹說:“那也不能讓你一個女孩子在這大姥老爺們堆裡混著,你說說你來了這幾天看了幾個病人?有感冒發燒流鼻涕的嗎,除了我這個傷員,你都沒見過一個病人,這是來實習鍛鍊的?我看是來療養的。”
“你……”章婉清畢竟年紀小,被他懟了一頓,臉都羞紅了,她頓了頓焦:“什麼叫一個女孩子在大老爺們的堆裡混,安歌不也是女孩子嘛,她應該比我還小著呢。”
寧嘉樹瞥了她一眼,輕輕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表情淡漠的說:“你怎麼能和安比?她是我女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
章婉清的臉色倏然蒼白,拿著棉籤的手指一直在輕輕顫抖著,“嘉樹哥哥……”
寧嘉樹斂了眉,冷聲道:“我們家我最小,沒有妹妹。”
章婉清的臉刷地漲紅了,她放下了手裡的棉籤,背過身去,用手背抹眼淚。
寧嘉樹看她那。,心中有一些不忍,剛想說什麼,一排長在外面敲了敲門,叫了一聲報告。
寧嘉樹沉聲說了一聲:“進來。”
一排長推門進來,看了一眼正在抹眼淚的章婉清,表情略微猶豫。
“不礙事,你說。”寧嘉樹波瀾不驚地說:“都送走了?”
一排長點了點頭:“好不容易趕在了下雨之前送上了艦艇。現在在陳艦長那裡應該沒事了。”
寧嘉樹點了點頭:“那好,辛苦你了!”
一排長看看他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