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到了中途,通訊員小吳進來,急急忙忙到正在臺下看節目的寧嘉樹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寧嘉樹的臉上還是一樣掛著清淡的笑意,他等了一會兒,才站起身。
安歌正在臺上跳舞,猛然一個轉身,恰好看到寧嘉樹匆匆而去的背影。
那一個瞬間,她差一點就停下了動作,向那個挺拔的背影直衝過去,她想抓住他的衣服問,他要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心中更是害怕他像上一次一樣,去了就杳無音訊,生死不明,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崩潰,經歷了一次就不想再經歷,
……
與此同時,在營地連部的辦公室內,寧嘉樹端坐在自己辦公桌前,眼睛盯著桌上那幾分急需要處理的檔案,卻是半天沒有翻動一頁,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眼前晃動的是安歌緋紅的臉頰,水潤清亮的眼睛,輕顫的身體和嬌羞溫順的神情,直到現在還是引起他的心頭盪漾。
這一次的短暫的相聚,他食髓知味,再也放不下了。
她就像是一朵嬌柔的花朵,盛開在他的懷抱裡,等待著任他肆意採頡,而他卻不敢輕易動彈一步。
明天,她就要離開。
寧嘉樹闔上了面前的檔案,揉了揉太陽穴,閉上了眼睛。
第一次,他相信愛情是會影響工作的。
外面逐漸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他知道這是戰士們看完演出回來了。
果然,一排長敲門進來,寧嘉樹沉了聲音叫他進來,抬眸問道:“演出結束了?”
一排長點了點頭。
寧嘉樹沉默了一會兒,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
一排長知道他這是想抽菸,煙癮犯了,討好地從口袋裡摸出香菸的遞了一根過去:“連長……”
寧嘉樹擺了擺手拒絕了,他端起桌上的軍用茶缸緩緩地喝了幾口水,喝完之後才說:“通知三排長過來,我們開個會。”
一排長吃驚地看著他:“開會?你不去送送……安……文工團的,明天一大早她們就要走了……”
寧嘉樹眼睛幽深,像是一泓深潭,他點了點頭說:“我知道。”
知道你還這麼淡定?
再不抓緊時間再去見上一面說點悄悄話,明天早上一大早人家就走了,那時候想送都來不及了。
他舔了舔後槽牙,大著膽子說:“我們剛才回來的時候,看到那小姑娘……嗯,一個人坐在空空的舞臺上,嗯,……看著挺可憐的。”
寧嘉樹的心像是被什麼抓了一把,生生的覺得疼痛。
他的眼前浮現了安歌的瘦弱孤單的背影,坐在舞臺上,就像是以前每當自己離開的時候,她總是睜大了閃著淚花的眼睛,默默無語怯怯地地看著他,千言萬語,都不敢說出口。
他低垂了眼睫,沉默不語,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輕斥道:“什麼小姑娘,以後見了都得叫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