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華的眼神淡漠地看著韓曉雅,半天沒有說話。
教室裡靜悄悄的。
韓曉雅哭了一會兒,吸了吸鼻子,抹去了臉上的眼淚,重新整了整微微紛亂的頭髮,開始兩手扶在把杆上,做起了柔韌性練習。
周圍的學員都在默默地看著她,眼神中竟然有幾分同情。
“韓曉雅,你不用傷心,我說的意思你沒有明白。”過了一會兒,劉春突然淡淡地說:“你和安歌不一樣。”
韓曉雅停下了動作,回頭看著她。
劉春華說:“你比她要好得多,雖然她的天賦好,悟性高,是一個當演員的好苗子,但是她沒有毅力,遇到一點挫折就放棄了,咱們做舞蹈演員的,有幾個沒有傷,又有幾個不是冒著殘疾的危險在繼續跳舞,但是她做不到。”劉春華壓低了聲音,恨恨地說:“她是個懦夫。”
她的一番話,說得教室中的其他的人員面面相覷。
周婷婷靠近了李菁壓低了聲音說:“我覺得劉老師這麼說也很有點過分,安歌是因傷不能跳舞的,到現在天氣冷了還會隱隱作痛呢,怎麼就能說人家是懦夫呢。”
李菁點了點頭,說:“可能是因為劉老師之前太喜歡安歌了,愛之深,責之切吧,她太失望了。”
周婷婷咕噥道:“那也不能這麼說安歌姐啊,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瞧吧,韓曉雅又要生出什麼事情。”
果然韓曉雅聽了劉春華的一番話,立刻破涕為笑,眼裡流露出得意的光彩,但是她依然低了頭,極其謙遜地說:“安歌姐因為腿上沒有痊癒,才不提偶舞蹈,要是她的腿好了,一定會參加我們的排練的,劉老師您可千萬別責怪她。”
劉春華哼了聲,道:“腿上沒有好?這都快要一年的時間了,還沒有痊癒?哎,算了,她是心裡沒有咱們文工團,一心一意只想著去拍電影,自己一個人出人頭地。唉。”
說完,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手掌:“都集合吧,咱們接著練。我就不信了,少了她,還找不出一個能挑大樑的舞蹈演員來。”
韓曉雅的臉上的笑容僵了一僵,但是很快打起精神,迅速地跑到了場地的中央,舉起手臂,做好了準備動作。
……
在韓曉雅煩惱的同時,安歌也在煩惱著。
元旦新年,文工團的演員們都在忙忙碌碌地排練著節目,只有她,似乎悠閒逍遙得與周圍的人們,格格不入。
服裝道具庫房的工作簡單,不用動腦筋,除了每個月的盤點和整理,她幾乎都在閒著。
賈明和鄭團長對於她狀態不聞不問,楊立新更是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全團上下都覺得她安歌除了拍電影之外,一般是不參加團裡的活動的。
這樣的狀態讓她不安。
雖然文化課的學習依然在進行中,但是因為被拒絕退伍的申請,她依然無法參加今年的高考,眼看著時光匆匆,年紀越來越大,她心中感到有些著急。
最近並沒有什麼演出的機會。
梁東告訴他,滕建安的電影正處於後期剪輯階段,新劇還在研討中,並沒有擺上議事日程。
安歌閒得太久了,不禁有點心煩意亂。
夜晚,宿舍裡的人都去了排練教室加班加點的排練,整個房間內空空蕩蕩的。
安歌看了一會兒書,漸漸有點看不下去,站起身,走到了窗戶旁,看著窗外寧靜的夜色。
外面又開始下起了雪,一排的人行道上沒有人,只有一排的路燈在幽靜的夜色中閃耀著溫暖的光芒,地上深深淺淺又一排腳印,風吹過,積雪隨著微風打著旋兒在低低的飛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