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直繃著臉,沒吱聲的寧嘉樹也不禁彎了彎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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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寧嘉和喝了酒,不便開車,就在附近的招待所找了一間房。
寧嘉樹送他,兩個人走在了後院花園的人工湖畔,月朗星稀,清輝點點,湖面上波光粼粼,浮著細碎的銀光。
“我知道老爺子當初把你送到艦艇上你不樂意,沒想到倒是適應得挺快,還立了功,有點叫人刮目相看。”寧嘉和說,他如今脾氣改變了不少,慢條斯理地越來越像個指導員。
“碰巧罷了,正好遇上落水的漁民,那種情景之下我不出手也對不起在身上這身軍裝。”寧嘉樹淡淡地說。
人民子弟兵,出手為人民,有什麼好炫耀與得意的。
“那次強颱風襲擊破壞得程度驚人,許多同志都受了傷……對了,我聽說你受傷還挺嚴重,不但自己不向家裡報告,還居然敢威脅你們艦長不讓上報。”寧嘉和說著側目看著他,嚴肅地說:“這種事你怎麼能這樣擅自做主,部隊有部隊的紀律,家裡有家規,你是在害你們領導,知道嗎?”
“你聽誰說的我受傷挺嚴重的?別聽他們那幫人胡扯,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你看有變化嗎?”寧嘉樹眼神中有一種特別的光芒。
有變化嗎?
寧嘉和一愣,忍不住抬眼又深看他,疑惑著沒說話。
想了想又說,“不過聽說老爺子對你這次做英雄事蹟報告,很吃驚,不相信這是真的,差點把你勾下來,要不是張伯伯把材料報上去,大概我們都看不到聽不到你的光榮事蹟了。”說著他又瞧了瞧寧嘉樹的臉色。
他的輪廓掩映在柳樹的陰影之下,看不清楚,只有黝黑的眼睛中浮動著波光。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寧嘉樹用很冷靜的聲音說:“該是怎麼樣就是怎麼樣,不能因為我是寧重遠的兒子就特別對待。”
寧嘉和笑了一笑,捶了他一拳,“人小鬼大,你還來勁呢。”
寧嘉樹也跟著笑了起來。一時間他們又彷彿回到了少年時代,兄弟兩個趴在院子裡的老槐樹上,又一句沒一句地聊天,說急了還會動手動腳,打對方几下。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笑完了之後,寧嘉和想起蘇荷交代的任務,突然問道。
“什麼?”
“安歌啊,怎麼會打了韓曉雅?是不是真的和你有關?”
“我哪兒知道。”寧嘉樹聳了聳肩。
“你不知道?那些話都傳到家屬大院了,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老媽急得跳腳。”
“我還真不知道,我又堵不住別人的嘴。”寧嘉樹無所謂地將手抄進了褲兜,踢了下腳底的小石子,“那幫老孃們的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舌頭太長了吧。”
嘉和想起安歌罵劉青陽的那番話,忍不住抿著嘴角笑了一笑,又問,“你現在沒來真的吧?”
“怎麼可能呢?我才多大啊……”寧嘉樹楞了一愣,然後,無所謂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