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耀輝氣急敗壞地說,“你還沒什麼……你還要怎麼樣啊,現在外邊都傳遍,說你是小狐狸精,小小年紀就會到處勾引男人……”說了一半,他突然意識到對著外甥女說出這種話實在很難堪,只好嚥下,搖頭嘆氣,“你說說,你這樣我怎麼對得起你媽媽……”
“我勾引男人?”安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舅舅,這話誰說的?我怎麼到處勾引男人了?”除了寧嘉樹,她還沒正式見過一個男人呢。
寧嘉樹算她勾引的嗎?明明是他死皮賴臉地纏著自己。
“唉,不提了這個,不提這個……”吳耀輝擺了擺手,刻意地迴避著她的問話,又換了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教育她道:“安歌,你還年輕,要明白事理,女孩子更要自珍自重,不要讓人說閒話……”
安歌皺了皺眉,沒說話。
她在思考著一個問題,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不過才幾十個小時,可是周圍的人都在向她傳遞著一個資訊,那就是之前那個安歌,過得並不如意。不僅僅領舞的資格被取消,還有人不少人在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不過是十七歲的小姑娘,能幹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又能怎麼樣到處勾引男人?
到底是誰在給她潑髒水?
是誰在和一個小小的文藝女兵過不去?
十七歲的小女孩被稱為狐狸精,那肯定是與桃色事件有關。
這種事情在如是以後的年代根本就不算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可是在那個年代,“作風問題”並不是一件小事。
尤其對於女孩子來說。
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
難怪連楊立新對她都是一副厭惡的表情。
吳耀輝見她默不作聲,以為她態度鬆動,放鬆了語氣,“我跟你去找你們楊指導員請個假,下午去找那人家道個歉,不要讓人家覺得在咱們家人不懂事。”
“我不去。”安歌淡然地說。
吳耀輝一聽就炸了,瞪著她:“你……你……你為什麼不去?明明是錯了還不承認,你知道你得罪了什麼人嗎你?”
“我不知道。”
安歌一扭頭轉身就走,吳耀輝愣了一會兒,又疾步追了上來,痛心疾首:“欸,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寧嘉樹是什麼人你難道不知道?”
安歌站定了,回頭微笑著看他,“原來舅舅說的是寧嘉樹啊,我倒是真的不知道我得罪了他,只是知道是他得罪了我。”
吳耀輝看她的眼神幾乎像看一個神經病:“得罪你?人家堂堂的副司令的公子能得罪你?安歌,你真的是……”
他嘆了口氣,“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好了,你以為你長得漂亮,別人就得哄著你開心,你也沒去打聽打聽,寧嘉樹現在是什麼樣的紅人……他得罪你……欸……”他一邊說一邊無奈地搖著頭,免為其難地說,“算了,你不去也就算了,我替你去吧。反正我這老臉也不要了。”
安歌晶晶亮的眼睛定定地瞧著他,撇了撇唇角,才微笑著說:“那行啊,就麻煩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