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惶惶。
每一個星期三下午,例行的政治學習之前都會有人在悄悄地猜測和議論:“這次會不會真的宣佈啊?到那個時候咱們該怎麼辦?”
有的人不相信,說已經賈明已經在闢謠了,還要追究到底是誰在四處散播謠言。
但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在大會上提起這件事,並沒有表現出他一貫標榜的政治敏感度。
已經有人在四處活動,找關係,打探訊息,每到這個時候韓曉雅只最有人緣的,只要她一出現,總會有人跟著她後面小心翼翼地追著問:“曉雅,你聽到什麼新訊息了嗎?”
韓曉雅的臉上總是掛著神秘的微笑,語焉不詳地說:“我不知道呢……喏,也聽人說啊,這些訊息並不可靠哦……反正我媽媽她們也沒有聽到這些訊息呢。”
她說的話模稜兩可,似是而非,讓人琢磨不透,
這樣的情況,使得她有了更多的追隨者。
團裡有一些年紀大的隊員,已經開始為自己找後路了,他們經常請假,以至於排練都湊不齊人。
樂團如此,話劇隊如此,聲樂那邊如此,慢慢地舞蹈隊也開始了。
早晨八點鐘,陽光正好,排練教室裡稀稀落落只有幾個人。
劉春華為此十分惱火,直接就拍了桌子:“你們都是聽了誰的謠言,咱們部隊文工團從紅軍時代就開始了,你們想想有多少年的歷史了?現在怎麼可能解散?這種事情,想都別想。”
她開始歷數從建團以來的豐功偉績,說舞蹈隊在歷屆的演出中優異表現,說在全軍匯演中的首長接見,說到動情之處,她的眼框潮溼,淚光閃爍。
那是她的青春,她的榮耀,她心中最柔軟的角落,她一輩子沒有愛人,沒有孩子,舞蹈隊就是她的愛人,她的孩子,她的摯愛。
安歌在人群中默默地聽著,連稍息都不敢。
她想自己要如何遞交申請報告,才能夠不傷到劉春華那顆脆弱的心靈,實在一個很大的問題。
不過她還是在下課的時候,單獨去了隊部辦公室,向楊立新遞交了申請報告。
該來的總會來,拖延下去也不是辦法,眼看著報名的時間在即,容不得他繼續猶豫不定。
楊立新的反應比安歌預料得要平靜。
他的嘴角叼著一根麼沒有點著的香菸,看著那幾行清秀的字跡,沉思了平片刻,指了指桌上那一張薄薄的紙,敲了敲桌子,問:“怎麼這麼快就等不及了?”
安歌:“……”
楊立新靠向椅背:“我理解你們這些人的想法,畢竟要找出路要緊,可是咱們文工團不是還沒有解散嗎?而且我聽說……”他頓了一頓:“你現在可以恢復訓練了,”
他的唇角隱約有一絲嘲諷的微笑。
剛剛宣佈恢復訓練就想著要轉業考大學,這硬是要讓領導們難堪啊。
安歌垂下眼眸,裝作沒有看見,只說:“指導員你是知道的,我已經準備好長時間了,和那些傳言沒有關係。”
楊立新點了點頭,說:“我先收下,等向領導彙報了再給你答覆。”
安歌從楊立新的辦公室出來,站在小二樓的走廊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不管結局如何,她已經去做了。
既然去做了,那就意味著做好了準備。,你寂寞,小姐姐用電影溫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