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了推眼鏡,指著病歷說:“雖然你現在已經能夠透過康復訓練,做到像正常人一樣行走,奔跑,但是你的腿已經不能夠支撐你的身體完成那些高難度的舞蹈動作,如果再繼續跳舞的話,一旦再次受傷,你就要真的要坐輪椅了。”
說著,他又從病歷袋裡抽出了安歌的片子。
他指著片子中骨頭上一條細細的縫隙,對安歌說:“你看到了,這就是你骨頭上的裂縫,現在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讓它慢慢癒合……”他看向安歌:“你說你還能繼續跳舞嗎?”
安歌不死心,仍然在問:“那之前……”
邱主任放下那張片子,又道:“安歌同志,我能夠理解你作為一名舞蹈演員的心情,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我要對你負責。”
安歌想說,那你之前說我能夠跳舞就是對我不負責了?那時候是在忽悠我呢?
但是到如今,她再無法對證,只能夠垂下腦袋,慢慢地點了點頭。
寧嘉樹推著她去病房,一路上同樣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反倒是安歌表情漸漸放鬆了。
“秀蘭阿姨,你說你過一個小時來接我的呢,是不是給忘記了?”進了病房,安歌就衝屋裡喊道。
秀蘭阿姨正在陽臺上晾衣服,聽到她的聲音,嚇得衝了出來,“我說我晾完衣服就來接你,你怎麼自己回來了?”
她看到輪椅後面的寧嘉樹,又給嚇得一哆嗦。
“我看你八成就給忘了。”安歌抱怨道,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曬太陽曬得口渴。”說著咕嚕咕嚕喝下了一大口,才放下水杯。
她的臉被太陽曬得粉紅,眼睛亮亮的,嫣紅的嘴唇上殘留著晶晶亮的水跡。
寧嘉樹站在門邊看著,心痛,暗自思考著如何做她的思想工作。
剛想開口,就聽安歌問道:“對了,你說我要不要讓肖曉晴給我聯絡個家教?一個星期來一次,給我輔導一下?”她又記起了剛才他說的話。
寧嘉樹:“……”
這麼怎麼快就想明白了?
這情緒轉變得有點突然。
寧嘉樹蹙眉:“可以是可以,還是我來找吧,肖曉晴不一定就有那功夫。”
安歌撇了撇嘴唇瞪著他:“你有那功夫?你又不是學生,哪兒知道找家教?你還真的以為是咱們那個年代啊,到處都有培訓機構?”
寧嘉樹看著她對自己又是一副齜牙咧嘴的兇悍樣子,不禁莞爾,這是情緒好一點了,怎麼自己還沒開始做她思想工作呢,她就自己想明白了?
情緒轉換得太快了。
安歌看著他沒做聲,以為他沒聽見呢,繼續蹙眉自言自語盤算著:“欸,就這樣緊趕慢趕的,也參加不了今年的考試了,還不是要等一年,算來算去,還是得耽擱一年的時間。”
又蹙眉思考了一會兒,說:“也對,我可以先參加專業考試,那就不就不耽擱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