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惱火地掙脫了他的手:“不懂。”
“不懂?你和我說你不懂?”寧嘉樹向後前邁了一步,眼睛微眯,語氣中已經蘊藏著火藥味。
安歌瞪著他:“你說的什麼我為什麼要懂?”
寧嘉樹的臉色黑得像鍋底。
他的薄唇抿得緊緊的,眼睛裡像浮著寒冰淬著冷漠,但是忍著沒有開口。
安歌見他那副模樣,心頭免不了一抖,但是她轉念一想,索性咬牙狠狠心把其他的話一併說了出來。
“寧嘉樹,你不要以為你曾經幫過我爸爸,我就該什麼話都聽你的。你是你,我是我,你無權干涉我的生活。”
“你是你,我是我?無權干涉你的生活?”寧嘉樹有一些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她的話,怒極反笑,他頓了一頓,微微譏諷地說:“好啊,你說得很好,可是安歌,你是不是有點太自信了?你憑什麼以為我要干涉你的生活?”
“我……”前世那種被嘲諷的屈辱感夾雜著沉重的自卑感又湧上了心頭,她的眼圈紅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著圈。
“寧嘉樹,我沒有太自信,是你……是你過於自信,來干涉我的生活,如果你不想幹涉我的生活,憑什麼我和韓曉雅吵架你要出面指手畫腳?劇組拍戲在這裡不是我定的,打擾了你無法辦公,不是我的事情,請你不要來指責我。”
你管我吵不吵架?
你管我是不是要演《紅顏》?
我上哪個戲,誰演男一號又與你何干?
寧嘉樹嘴唇動了動,卻沒說什麼,僵硬的身體站得筆直。
安歌胸口憋悶。
她又說:“寧嘉樹,我早就想和你說清楚。”
“和我說清楚什麼?”寧嘉樹冷著聲音問她。
安歌竭力用平和的聲音說:“你之前幫我爸治病,我心裡感激不盡,但是現在……”
“現在你爸回家了,不需要我了,是嗎?”寧嘉樹語氣帶著譏諷打斷了她,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笑容。
安歌:“……”
看了看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她深吸了一口氣,忍了又忍,竭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居然還微笑地說:“寧嘉樹請你聽我把話完,之前你幫我爸爸治病,對我們家裡的照顧,我都感激不盡,但是感激歸感激,並不意味著我就要我什麼都聽你的,也不意味著你可以干預我的生活。我從來也沒有把那些無聊的傳聞當一回事,我相信你也一樣……”她頓了一頓,又說:“不過,我還是很感激你的。好了,我的話說完了,你也不用再誤會我了。”
她說完就轉過臉就走,一刻也沒有停留。
寧嘉樹面無表情地呆在那裡,發了一會兒怔,才低下頭,極地重複了一遍:“感激?”
他的眉心緊蹙,無奈地閉了閉眼睛。
……
安歌腳步很快地走在路上。
天色已經晚,道路兩旁的梧桐樹樹葉已落,只有光禿禿的枝幹在空中搖曳。
只有路燈的暈黃的關線在地上投下交錯的影子。
還有她的身影寂寞孤單。
安歌低著頭,任憑臉頰上的熱淚滾落,她看著腳下的鞋子和軍褲的一角。
腳下的道路和路燈的影子在水光中盪漾著。
朦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