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陽甩了肩膀:“哥們的事情要你們廢話,沒見咱們都忙著嗎?”
他看著寧嘉樹大步流星的背影,又是著急追上去:“小五,你倒是說一句話啊,怎麼就這樣甩手走人呢。不是說好了一起去後臺了嗎?”
寧嘉樹沒理他,徑直走出了禮堂,站在臺階上,俯視著臺階下湧動的人潮,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不清楚為什麼只是看了一場演出,自己的情緒就怎麼不穩定了。
而且還是一出革命樣板戲,這個他在過去那些年中看了無數次的樣板戲。
安歌演得一名充滿了階級仇恨的女性,一點都沒有女性的嬌柔美感,怎麼就激盪起他心中那種躁動不安的情緒。
他不想去後臺,不想見到她。
腦海裡全是吳清華看著洪常青那信賴,崇拜和依戀的眼神。
她什麼時候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
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從來都是戒備,防範的,劃清界限的,好像自己是一隻吃人的大灰狼。
他無力地嘆了一口氣,步履匆匆地離開了劇場。
……
後臺的門口,江峰一眼就看到劉青陽大高個,姿勢彆扭的地舉了一大束鮮花從祝賀的人群中擠了過來。
他伸長了脖子向劉青陽身後看了看,除了沈魏,沒有別人。
“來,來,祝賀演出成功啊,你這洪常青可是帥出了新高度啊,不愧為我們軍區第一男主角。”劉青陽打趣道,把那一大束鮮花塞進了江峰的懷抱裡。
江峰勉強抱著那一束花,問道:“寧嘉樹呢?不是送了他票了嗎?難道他沒來看……”
劉青陽嘆了一口氣:“來是來了,看也看了,可是不知道為啥演出一結束就甩臉走人了。”
江峰愣了一愣,有點詫異,可是轉念一想便明白了。
果然吧,男人吃起醋來可比女人更厲害。
只聽得劉青陽又感嘆道:“我發現我現在是越來越不明白小五了,這翻臉翻得比翻書還快,本來還是高高興興地看演出,沒成想一開場他就不對勁了,那臉色……欸。”
江峰嗤笑道:“不是看得入戲太深了吧,看著吳清華被打得遍體鱗傷,心裡不好受了。”
沈魏點了點頭:“我看是有這個可能,哎呦,你沒看那吳清華被南霸天抽皮鞭的時候,我看他的那表情都要衝上去殺人了……你說他也不至於吧,這舞蹈咱們小時候也看過無數遍了。那時候八個樣板戲,天天看的,演得就是這個,他當年還演過南霸天呢……”
“不會吧?”江峰和劉青陽同時叫道。
“哎呦,青陽你忘記了,我們上小學的時候,小五最是調皮搗蛋,別人要演洪常青,他非要演南霸天,說拿著個柺杖就可以隨隨便便的打人,他還把他奶奶的柺棍偷了出來在學校到處打人,還把人頭打破了……他們班老師都恨死他了,到了家裡告狀,寧伯伯把他一頓暴打。”
沈魏說著比劃了打人的動作,惹得江峰和劉青陽哈哈大笑。
劉青陽拍了拍腦袋:“對了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估計他是想起小時候自己的暴行,回家懺悔去了。”
江峰也笑,看了後臺的帷幕一眼,道:“其實寧嘉樹就是臉冷心軟,別看外表硬得像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