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吳耀華看了安歌一眼,“他說最好還是讓專家再來會診。”
安慶葆皺眉:“還要請專家會診?我這病到底是有多嚴重,還要讓人再看?這幾天都已經摺騰得我夠嗆了,還要再來一次?”他拍了拍枕頭,“我不要再看了,我們還是回去,就算真的得了癌症,治不好了,我也要回去,天天在這兒躺著我難受。”
“不是的……”吳耀華著急了,“是讓專家再看看怎麼治療,又沒說要折騰你。”
“這還不夠折騰的?”安慶葆怒了,敲著床沿發火:“又是抽血,又是化驗,又是要做什麼CT……都折騰幾天了,還不夠折騰了額?現在折騰出什麼結果了啊?我這病到底是什麼病?你說啊。”
吳耀華:“……”
他脾氣一向是好,可是連日來身體上的疼痛已經摺磨得他心力交瘁,筋疲力盡,快要到崩潰的邊緣。
他猛然敲了敲床頭櫃,指著吳耀華道:”到底有沒有得癌症,你能讓醫生給我一個答覆嗎?都是在只支支吾吾的,問你,跟我支支吾吾,問醫生也跟我這樣?你們就沒有一句實話。當我是個死人嗎?”
吳耀華被他氣得臉通紅,身體在簌簌發抖,她咬著牙竭力地忍著沒說一個字。
安歌都要趕緊衝過去,抱著安慶葆的腰,幾乎要流淚,“爸爸,爸爸,你先別發火,別發火,是醫院還沒給媽明確的答覆,寧醫生不是說了要請專家會診嗎?還是等專家會診了就知道了。”她一邊說一邊示意她媽媽先出去避開一下。
她媽媽卻是呆呆地怔在那兒,嘴唇翕動著,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安叔叔,你們是怎麼了?”門被推開,寧嘉樹提著一網兜水果推門進來。
他的目光迅速地瞄了一眼安歌。
安歌看了他一眼,背過身擦了擦眼淚,才說:“沒事,我爸爸一聽要專家會診,怕又是折騰他,心中著急。”
寧嘉樹“哦”了一聲,放下水果,走過去拍了拍安慶葆:嘴唇一勾,笑道:“叔叔怎麼還怕看病打針啊,小時候我害怕打針吃藥,你不是說我不勇敢,當不了解放軍的嘛,您看您,現在還是解放軍呢,要是說出去,還不被人笑話死了。”
安慶葆的臉色緩了一緩,笑罵道,“你這孩子,就是會跟我耍貧嘴,以前我就說不過你……你不是說今天有事的嗎,怎麼又來了?”
寧嘉樹說“我那點事情,早就辦完了,我今天就是找您來下棋的。”說著他從褲兜裡摸出了一副軍棋,“來,來,我們殺兩盤。”說著就拖了安慶葆到沙發上坐著,在茶几上鋪開了棋盤。
“我多少年前就下不過你了,你不是拿我老頭子尋開心嘛……”
“哎呦,安叔叔,我都忙了一天呢,累死了,找您下個棋,不就是想尋找一下童年的感覺嘛。”
“你怎麼天天跑出來,就沒有人管管你嘛?”
“切,誰管我啊,我說我叔叔生病了在醫院住著呢,我們連長早就給我開綠燈了。”
“你這小子啊,花頭精就是多……老規矩,你是讓我幾個子?”
“您說讓几子就讓几子,我沒啥意見……”
這一老一少面對面坐下,開始下起軍棋來。
“安歌,你去把我的老花鏡拿過來,我怕這小子偷吃我的子。”
“看您說的,我那水平怎麼可能呢?……安歌,去給我倒杯水,渴死我了。”
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