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聽著他的口令,站在隊伍前,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身姿挺拔如青松一般直立著。
寧嘉樹的臉上依然是一副冷笑譏嘲的模樣,他點點頭:“好啊,我就去連部開了個會,讓你帶著她們先練著,就給我整出了這麼多傷病員,成績不錯嘛。”
教官黑臉上已經泛出了紅暈。
“所有舞蹈隊隊員全部集合,傷病員拿不出病假條的,全都給我站回去……”寧嘉樹轉臉,冷峻的目光嚴厲地掃視著那群“傷病員”。
他的目光過於冰冷,嚇得剛剛還在偷偷犯花痴的小姑娘們爬起來,一溜煙地擠進了隊伍裡。
“立正。”寧嘉樹喊了一聲口令。
所有的隊員跟著身體一震。
寧嘉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錶,“從現在開始算訓練時間,一個半小時後結束。”
他又指了指那年輕的教官,“你,也跟著一起練。”
“是。”
女孩子們心底裡一陣哀嚎,卻沒人敢流露出一分一毫。
安歌雖然依然身體筆直地站立著,卻不知不覺中微微皺眉。
憑什麼?
處罰偷懶耍滑的沒錯,但是為什麼要一刀切?
別人坐享了那幾十分鐘的悠閒,他們這些老老實實無辜聽話的,還要白白跟著受苦?
可是寧嘉樹不管這些,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了一副墨鏡,戴在了臉上,寬大的墨鏡遮住了他的表情,下巴的線條更加英俊迷人。
兩腳分開跨站在隊伍之前,面容冷峻,姿態挺拔,像個王者,皺眉俯視著他手下的這群兵。
沒有是與非,只有服從。
他負手巡視了一圈,伸手招來了跟在身邊的小戰士,附耳低聲說了幾句,小戰士立馬跑了走了。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安歌站姿筆直,額頭上的汗,一大顆一大顆從頭髮縫裡往下落,順著額頭,流到了眼睛裡。
霧濛濛的看不清楚眼前,只有頭頂上火辣辣的太陽,泥土裡蒸騰的熱氣。
口渴,口乾舌燥,眼前有金星閃耀,頭暈目眩,漸漸視線模糊。
她倔強咬著後槽牙,硬生生地嚥下喉嚨口冒出來的血腥味道。
雖然不知道寧嘉樹的視線落在哪裡,她都緊繃著身體挺立著,她在抗爭,用這種近乎自虐式的服從來抗議寧嘉樹的一意孤行。
戰士去了之後又匆匆跑回,後面跟著幾個戴紅十字臂章的衛生兵帶著擔架過來待命。
也許是因為看到這擔架,終於擊潰了某些人的心理防線,撐不下去,安歌的前面有人咕咚一聲,倒在了操場上。
寧嘉樹揮了揮手,衛生兵跑來掐了掐人中,翻了翻眼皮,立刻抬上擔架抬走。
一個又一個人。
安歌,腦袋越來越空,眼皮越來越重,終於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