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火車過來,在鳳城東站中轉。
但是火車晚點了,我在鳳城東站坐了近四個小時,從傍晚坐到了深夜。
溫度開始降低,我坐在座位上打遊戲,有些打不進去了,在我旁邊坐著一個人,他時不時看我一眼,我只當他也是在等一班晚點的火車。
我在火車站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一個麵包,我看到顯示屏上都是火車晚點的訊息,我也看到我的那一班火車從原本的下午七點四十一,晚到了九點十六,又從九點十六晚到了十點五十七,最後變成了十一點半。
他們都百無聊賴,但我並沒有覺得無趣,車站人頭攢動,我會時不時開啟手機,看一看我的車程資訊,看到龍城兩個字的時候,心潮湧動,腦子裡都是你的樣子,畢竟我本來跟這座城市沒有一絲關聯,即便他是所謂的十三朝古都,我也絲毫不感興趣,全然是因為你,才讓我對這座城市有了印象,但是印象也只是有你的印象,麗景門,十字街什麼的……那都是跟你去過才知道的地方,所以這也導致我平常對於河南或者龍城的訊息極為敏感。
這次也是一樣。
我看著地名。
就好像看到了你一樣。
終於,我坐的那一班火車開始檢票了,但是晚點的車次很多,檢票口有很多其他晚點的車次的人圍著,我站在最外面,這時候一個人走到了我旁邊。
他跟我寒暄了幾句,說的大概就是這裡怎麼這多人,問了過後才發現他跟我坐得是同一班火車,只是我在中途的龍城下,他在終點站的九星市下。
然後我先走進了檢票口,我跑得很快,總感覺跑得快一步,就能早見到你一秒似的。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過多久,我看到一個人從我身邊路過,他站在我旁邊,指了指我旁邊的空位,這人就是之前跟我在檢票口寒暄的人,他就坐在我旁邊。
火車動了,窗外的景色呼嘯而過,沒有停留,車艙裡的人,興許是因為車次晚點幾個小時等得勞累,很安靜。
這時候我旁邊的人突然問我“有緣啊,同一班火車,還這個位置,你是去找誰?”
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連忙揚一揚手,手上有戒指:“找人,找女朋友。”
“真好。”他看一樣戒指,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然後他又說:“我去找同學,但是他把我給鴿了。”
“他突然說他不去了,我問他訂的酒店在哪他也不說,我現在去九星市都不知道幹什麼。”
“沒事,待會就會回你了。”我不知所言。
因為我知道你已經在屋子裡等我了。
我要是說我女朋友已經在屋子裡等我了,我怕他會對我出手。
後來,在近兩個小時的車程中,他和我零零散散聊了幾句,大多就是他說他怎麼怎麼被鴿了,我附和。
他似乎很高興。
說早知道我也是等這班火車等這麼久他就來找我聊天了。
我沒有回答。
只是點點頭。
後來我到龍城了。
該下火車了。
我跟他揮一揮手。
他也對我揮一揮手,很多人都在龍門下,車艙裡一下子空了不少。
他坐在窗戶邊的位置。
腦袋靠著窗戶。
滿臉不在乎。
但是有點寂寥。
他也對我揮一揮手。
後面有人催促,我被推著下火車了。
我朝著出站口走過去,路過窗戶的時候,我看到他低著頭。
我不知所言。
只是朝著出站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