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城內城,王府正堂。
白音韻拉著慕容夜直接跪下,向端坐主位的白髮蒼蒼的太夫人請安。
“音韻,給三娘請安。”
“慕容夜,見過三奶奶。”
這是慕容夜第二次下跪,第一次下跪是首次見到爺爺慕容雲的時候。對長輩行跪拜之禮,他並不反感。
太夫人六十多歲,雖頭髮已全部發白,可面容姣好並不顯蒼老。她慈祥的看著白音韻和慕容夜,態度很是親和。
“音韻,夜兒,起來坐吧!都是自家人,沒那麼多禮數。”
白音韻拉著慕容夜起身,在太夫人下手座位坐下。太夫人仔細端詳一下慕容夜,滿意的點點頭。
“夜兒,三奶奶聽聞你力壓三皇子得了今年冬狩的第一,如此年紀如此天資,不錯,不錯。”
“多謝三奶奶誇獎。”
慕容夜沒有故作謙虛,面對家人太謙虛就顯得太虛假了。
太夫人笑意不減,說道:“嗯,你們這一路舟車勞頓這麼辛苦,夜兒你先下去休息吧!明天再過來和三奶奶好好說說話。”
“好的,三奶奶。”
慕容夜起身行禮,然後跟著丫鬟離開。他沒等母親白音韻,因為他知道三奶奶只讓他下去休息而沒提母親顯然是與母親有話說。
白音韻自然也明白,所以她沒有起身微笑著目送慕容夜離開,眼中滿是寵溺。
等慕容夜出了正堂,太夫人才取出一封信讓丫鬟遞給白音韻。
“五個月前,收到老六的信那一天,我就把推薦信寫好了。只是我這推薦信,也未必有用啊!”
太夫人口中的“老六”,正是慕容雲。慕容雲兄弟一共有六人,他排行第六,也只有最小的他活到了現在。他的五個哥哥在二十多年前的一場規模龐大的戰爭中都戰死沙場了,一同戰死的還有他所有的侄子。
也就是說,太夫人和慕容雲是他們那一代僅存的兩個人了。
白音韻接過推薦信,小心翼翼的收好,這才沉聲道:“三娘放心,我會去找那個人也求一封推薦信。我帶著你們兩人的推薦信去,司一劍前輩應該就不會推辭了吧!”
太夫人眼中浮現出一起悲哀,她嘆口氣輕聲低語道:“你跟著夜兒一起回來,果然是要去求那個人啊!傻孩子,那人不念親情,冷酷殘忍,就算你去求他,他也必定不會同意幫你寫信的。”
白音韻眼神一暗,低聲道:“不去試試,又怎麼知道不行呢?”
太夫人滿是痛惜的看著白音韻,再次嘆息道:“司一劍雖是我和那個人的大師兄,可是他心中只有劍,也只裝的下劍。就算有我們兩人的親筆信,大師兄也不會動容的。”
白音韻對司一劍是太夫人大師兄的事並不驚訝,顯然是早就知情。她咬咬牙,無比堅定的道:“如果司前輩真的不念舊情,不願意收下夜兒。我就磕頭求他,求到他答應為止。”
太夫人眼中的悲哀更盛,看著白音韻搖搖頭,道:“傻孩子,你這又是何苦啊?歸根到底,老六讓夜兒去拜大師兄為師,也只是為了上的最後一道保險而已。有沒有司一劍弟子的身份,對夜兒安危的影響並不大。你沒有必要為了這件事如此拼命。”
“可是,這畢竟是最有力的保障。能爭取的,我一定幫夜兒爭取到。為了夜兒的安危,沒有什麼是我不能做的!”白音韻眼神越發堅定,透著深沉的執著。
太夫人嘆口氣不再勸了,同為母親,她又何嘗不理解白音韻的心理呢!如果處於白音韻的位置,她相信自己也會做和白音韻一樣的決定。
可憐天下父母心!
太夫人沉默了一會兒,等白音韻的心情舒緩了一些,這才開口問道:“路上不太安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