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拈起他的一根手指,把他的手放下,含笑道:“師兄的可不就是,今日見著我也是嚇了一跳,可真是少見的眸子,在奉城乃至下第一次見過這樣的顏色,當真特別的很!”
終亂一雙眼睛閃閃發亮,就跟陽光一樣的光,白熾地刺眼:“師兄也覺得特別的很,尤其楚公子還是玲瓏大人的兒子,這讓我想到其母必有其子,楚公子將來的作為定然不凡,您是不是,大師兄?”
南行之聞言,極微的眼皮跳了一下,握著我的手鬆了松,羌青坐在那裡抿著茶水,唇角輕啟:“藍湛是楚家藍字輩的箇中翹楚,玲瓏大人教導有方,加之他在外歷練往後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
我和終亂對望一眼交匯了一下眼神,終亂嗷了一聲:“一直在外歷練,這是第幾次回到奉城啊,大師兄,您家裡有如此前途不可限量的人,怎麼不早點介紹師弟師妹認識啊!”
羌青伸手揉了揉額,似帶了一絲疲倦道:“現在認識也不晚了,藍湛,和你一起來的是阿秀姑娘,這位是子洆!”
楚藍湛先是對羌青行了一個晚輩禮,然後對著我和終亂拱手行禮:“兩位既是家主的朋友,那就是藍湛長輩,藍湛這邊有禮了,見過兩位長輩!”
終亂手擺的跟撥浪鼓,真像那麼回事兒似的:“快點免禮,孩家家的哪裡有這麼多規矩!”
他的玩世不恭,讓楚藍湛臉上出現一絲龜裂,似從未有人如此對他話,他極不習慣終亂這樣的言語。
我剛想藍湛江客氣,南行之輕輕一拉,我靠近了他,他低頭咬著我的耳朵,細語道:“子洆啊,這個洆字很有意思,而且子洆對這個名字也沒有任何反感,你可知道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南疆地處偏南,南行之基本在南疆度過,何時對字有了解?
我壓低了聲音,道:“得看是什麼洆字了?若是丞相的丞,給他取名之人就希望他被人雙手捧著接著,代表一帆風順平穩。如果帶了三點水,三點水代表海,大海的海,可以理解成在一番地裡一不二,當然我更傾向於帶著三點水,那就符合他的身份,一不二的西涼王了。”
中原文字博大精深,每個字都有每個字的意思,長輩給晚輩取名字,都是帶著長輩的心意和期翼,希望孩子能長成自己取名字心中的那個模樣。
南行之伸手捏了捏我的耳朵,“阿秀姑娘果然聰明,不過子洆這個名字應該是師兄的字,不過可真有意思。老師可以如此明目張膽的隨口了,看來他這個字,鮮少有人知道!”
楚藍湛就算臉上有一僵,快速的恢復常色:“規矩不可破,這是奉城的規矩,意是楚家的規矩,阿秀姑娘,子洆長輩,這邊請!”
終亂笑呵呵的盯著他一雙深褐色的眼眸帶了極深的饒有興味,對我道:“師妹,你和南疆王咬什麼耳朵,藍湛孩向你行禮問安,你就沒有什麼見面禮送與他?”
我撇下南行之徑自道:“出門太匆忙,身上未帶其他東西,不如這個鐲子,就送給藍湛,哪日尋得心愛的女子,可以轉送於她!”
身上可真沒有帶多餘的東西,只有終亂給我的血玉鐲子,雖然送女兒家的東西有些不符合藍湛男子的身份。但是終亂開口了總不能空手什麼都不給吧。
把手腕上的血玉鐲褪了下,遞了過去,奉城這麼大,好東西不少,就像終亂口中所公子長洵屋裡的隨便一個碗拿到外面就價值萬金……
楚藍湛又是楚玲瓏的兒子,見過的好東西自然不計其數,可是他看到我手中的血玉鐲倒是愣了愣,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羌青……
羌青也向我望來,握著手中的血玉鐲左右不是,這個鐲子是終亂帶進了大漠之後給我,我一直戴在手腕上,被衣服遮擋,似羌青也沒有見過,只有南行之知道這麼個鐲子。
看著他們沒動,鐲子在手上左右看了一下,眼中佯裝露出不解道:“雖然不是什麼貴重東西,藍湛莫不是嫌棄了?”
楚藍湛張了張嘴拱手……還未話啊,終亂伸手急忙拿過我手上的鐲子,往我手上一套,眼中帶著警告道:“師妹,女兒家的東西怎麼能送給藍湛,這次沒有見面禮下次補上就是!”
到底是誰讓我送見面禮的?一個鐲子,血玉鐲子也許奉城談不上貴重,但是在奉城之外,那就是難得的孤品了。
終亂突然之間讓我把鐲子藏起來,這又是為了什麼呢?
“子洆!”
羌青潺潺流水般的聲音帶了一抹慍怒,人不知何時來到我們的面前,他的手裡把我的手執起,南行之恰好拉在我的手腕上。
羌青半眯起了眸子,停留在我手腕的血玉手鐲上,南行之伸手把鐲子輕輕的拉下來,“老師若是喜歡,送於老師便是,楚公子的見面禮,下次補上!”
羌青拿個鐲子,把鐲子對著陽光望了一眼……
然後把鐲子就放在我的手上,對著終亂反手就是一巴掌,打的終亂嘴角都流出了血。
羌青這麼大的火氣還頭一次見,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一下子對我手上的鐲子有了極大的興趣。
終亂用拇指擦去嘴角的鮮血,狂傲不羈:“大師兄,誰惹你生氣了,火氣怎麼這麼大?別生氣,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終亂氣息有些紊亂,似真的被氣急:“當真好極,深埋黃沙之下的東西你都能挖出來,刀豆,從現在開始盯著子洆去抄楚家家規三百遍,寫不完不得出來!”
刀豆應聲而出,對著終亂道:“子洆公子請!”
終亂對著地上唾棄了一口,把自己口中的帶有血腥唾沫吐了出來,神情不在乎的道:“長埋於地下的東西,有的時候就該見見陽光,不要暴珍物,大師兄若是喜歡,下次我去大漠翻找的時候,定然不會忘記大師兄!”
終亂給我這個鐲子的時候,我不想要,他對我道:“拿著吧,興許以後用得著!”
這個鐲子有什麼含義?為何羌青問也沒有問直接劈頭蓋臉就認定了是終亂所為?難道真的是什麼意義非凡的寶貝不成?
羌青手一擺:“把他拉下去!”
刀豆直接上前押起終亂,終亂也沒有反抗,只是吹起了嘹亮的口哨:“師妹,我在望峰深處等你,你可一定要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