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翊生急忙把碗一放,來拍著我的背,低沉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姜了,你臉上的人皮面具,我卻是怎麼也拆不掉,是不是我到死,都看不見你的臉了?”
嗆得滿臉通紅,咳得眼淚都出來了,被他安置在懷裡,“你到底想怎樣?不要再執迷不悟,鑽到死衚衕裡出不來好嗎?”
我幾乎用哀求的言語,來祈求他,可是我的祈求,讓他沉寂的雙眸除了戾氣,什麼都沒有……他故意壓低聲音:“姜了,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掉入死衚衕了,無論我怎麼努力,怎麼改變,哪怕全下的命格都變了,我依然改變不了你我的命格!”
我眉頭隆起,開始無力推開他,“你這是何意?”
他何時懂玄學?何時懂得下命格?他又從什麼時候開始想改變我和他的命格?
姜翊生突然翻身把我壓在身下,唇瓣直接襲來,帶著狂暴掠奪我的口舌……我全身顫抖,怎麼也反抗不了,要承受他霸道不容抗拒的吻……
糾纏過後,我大口喘著氣,姜翊生把我緊緊的摟在懷裡,似要把我給揉碎了吃下肚子……
額上青筋暴起,緊緊勒著我身體的手臂在顫慄:“姜了,你是我的,我錯了,一直都錯了……從一開始,從我回到這裡開始,我就錯了!”
“命不可違,違了命,只會把你推得更遠。”姜翊生著我聽不懂的話,陳述著他自己滿腹的自責:“姜了,原來一切都晚了,就像我一開始什麼都不要,只要你,生命的軌跡,依然是人力不可為。一個孩子……亂了所有的軌跡,我想把你綁在身邊,命不可違啊!”
我的言語帶著一抹顫抖:“你在什麼?楚瓏果跟你了什麼命?修命之法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到底做了什麼?”
姜翊生彷彿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心裡,只是自言自語貼著我的脖子上,仿若呢喃:“不能企圖改變所有,一步錯步步錯……從母妃死的那一刻開始,從你錯嫁的那一刻開始,這一切都脫離了我的掌控。不一樣的命運,再帶著相同的效果。我的姜了鐵石心腸心若磐石,不再相信任何人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完全糊塗了,我完全不知道他在什麼了,“翊生……命和你有什麼關係?到底是誰?姜致遠傷害你的時候,他口中的那個楚家人你知道是誰是不是?”
姜翊生慢慢的鬆手,很是不捨得把我盤腿讓我坐在床上,拿起了一把木梳,像時候一樣慢慢地梳在我的青絲上……
很是手巧地給我編了一個長長的辮子,垂在胸前,手摸在我的臉上,幽深的鳳目帶著慘烈的絕望:“活著本來就是一場歷練,歷練完了,就要該歸去了!”
他這樣一,我的心狠狠的痛了兩下,痛的讓我的思緒漸漸清明起來,他現在是在告訴我,他不要活了……他要去死了。
“你在什麼胡話?”我急的眼淚往下直竄,恨自己全身軟弱無力,想伸手拉他都抬不起手來,“你到底知道什麼?歸去,你要歸哪裡去?”
姜翊生溫柔的拭去我滴落的眼淚,輕柔的在我眼簾印下一吻:“沒關係,你是我最在乎的人,雲朗是我的兒子,是我們倆血脈的傳續。他會是姜國的皇,他會像他的命格一樣,成為一代帝王,沒有一個人能成為他的阻礙!”
“翊生!”我抽泣的喚他,他再溫柔的試著我的眼淚,哪怕他的手沾滿了淚花,我用淚水也換不起他一絲心軟。
他慢慢的起身,眼中閃過笑:“其實翊生也知道把姐姐逼得太緊了,因為害怕失去姐姐,所以恨不得拿個繩子,打個金籠把姐姐關進去。可惜這些都不是姐姐想要的,姐姐想要一顆純粹的心,而翊生終究太黑暗,得不到姐姐,翊生其實也是幸福的,至少姐姐曾經心裡有過翊生!”
他有多少年沒有叫過我姐姐了?這樣的叫著我,帶著訣別不復相見的意味……
搖頭,拼命的搖頭,吶喊著他,妥協道:“翊生……你不要做傻事,我回到你身邊,我回到你身邊!”
姜翊生眼中的笑越來越深了,眼角竟劃過一滴淚水,笑著笑著猛然咳了起來,咳得彷彿把心肺都要咳出來一樣……
用手捂著嘴,全身無力我急得一下子從床上翻落了下來,砰嗵一聲,姜翊生止住了咳嗽,手掌中全是血…鮮血順著他的指縫往下滴落……
我趴在地上昂著頭看他,他卻後退,把滿是鮮血的手掌往身後一捌:“太遲了……這次換我,姜了,我不要你了!從這一刻開始,你的生,你的死,都跟我姜翊生沒有任何關係。我……姜雲朗的生和死也不會跟你有一絲關係,你是阿秀姑娘,不是姜了!”
“翊生!”我的眼淚流個不停,咬著牙想爬過去,四肢無力,用不著力氣,對他怒道:“你不是讓我回到你身邊嗎?以身謀劃,現在以生命相挾,我回到你身邊了,我答應你,我哪裡也不去了,好不好?”
姜翊生搖頭望著我一眼,薄涼的聲音,從未有過的絕情:“你沒有聽懂我對你的話嗎?姜了我已經不要你了,無論你怎麼哀求,我要學你的樣子,對你變得鐵石心腸,我不要你了……姜了!從今以後,我們再也無瓜葛!”
“什麼都不要了,我什麼都不查了!”我滿是哭腔的對他喊道:“翊生……”
姜翊生凝視著我,突然向我奔來,一把把我抱在懷裡,我手緊緊的拉住他的衣袍。
他開口對我道:“一直以來是我自私了,現在真正放開你的手。姜了,是一個不懂愛的人!不懂****的人。再見,再不見……”
就在我以為能牢牢的抓住他的時候,他猛然起身,我還以為能緊緊抓住他,卻發現這只是我以為………他把我撇下了……
我要回到他身邊……他……他不要我了……
無論我怎麼呼喚他,他開啟門,垂著眼簾,慢慢的把門關上,再也沒有看我一眼……
一個人在屋子裡淚水絕提,全身無力癱軟在地,直到聽見外面彷彿有大批人奔跑走路的聲音。
門才被人踹開,彷彿光亮在他的背後散開,模糊了他的臉,嬉笑的聲音,對我道:“師妹你和亂亂兩個人真是難兄難妹,他被二師兄整整綁了四日,到現在還在綁著呢。而你呢,坐在地上,動彈不得,你們倆是不是商量好的啊?”
“簫蘇!我動不了了!快點想辦法,快點想辦法啊!”我著急的連名帶姓的喊著他。
簫蘇手中拿著短簫一步一步的走向我,蹲在我的面前,把我扶起來,執起我的手:“軟筋散,吃了三,再吃幾……你至少要休息半個月才能動。”著從腰間掏出一個藥丸,我想都沒想這張嘴,他把藥丸扔到我的嘴裡,“過半個鍾你就可以行動自如了!”
我心急火燎的問道:“外面怎麼啦?我剛剛聽到很多人奔跑的聲音?是不是又有人攻城了?”
“攻不攻城不重要!”簫蘇撩起衣袍坐在我的旁邊道:“姜國皇上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