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青啞然,側目注視著我,與我走了好大一截,半才道:“似對你來,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有邪惡的部分!”
“這是常識,這是共識!”我笑著回答道:“這是我生存下來的經驗之談,所有美好的事物之下,都包藏著禍心,沒有一個人能平白無故的……對你好,把你視為命。這所有的前提,都是因為你有價值,沒有價值,就是如草芥一樣,被焚燒,別人還嫌燃不起火呢!”
“這個比喻不錯!”羌青手又爬上我的頭,拍了拍:“謝謝你,讓我知道,原來一直以來我一直和她很近很近……”
就沒有來的謝意,讓我的心咯噔咯噔的跳了起來,羌青似對他口中的她/他,有很多愧疚與心疼……我不知道是他還是她……
一個人會變……出走許多年……再見面已是垂垂老矣,早就不是原來的他,若是被他找到,看到不是原來的他……他又該如何?
這世界上的事情,有太多的猝不及防,就如在家門口,無緣無故就變成了築地的地基,屍首被埋在門口,最親最愛的人每日從門口踏過去,找遍了下,卻找不到那個人……
時過經年後,有一門口的地基突然出現裂縫,才恍然驚現那具屍骸,痛苦流涕也沒有任何作用……已是年代久遠………
我去皇宮,姜翊生已經下了朝,聽風陵渡,他改革變新,減少賦稅,朝廷中,有人持不同看法……
認為稅收乃國之根本,若是減少稅賦,國庫將銳減,國庫一旦空虛,若是有戰爭,該拿什麼去填補?
姜翊生的決定哪容得了別人來挑釁,對於不同看法的人,直接貶出京城……更有甚者,血濺當場龍柱……但是他死歸死,並沒有喚起姜翊生任何憐憫之心……
基本上朝廷中事,姜翊生大刀闊斧所有的反對之聲,全部被他用武力鎮壓,風陵渡和禁衛軍以及京畿所的人,把所有有反叛之心,或者有任何異心的人,通通的鎮壓監視起來……因此到不敢有人去造次。
姜翊生一手抱著姜雲朗,一手處理奏摺在院子裡,在梅花樹下,斑斕的陰涼,陽光透著樹葉的間隙落了下來…靜溢幽靜,充滿溫馨。
麥穗和喜樂兩個人樂呵呵的站在一旁,我望了望嘆了一氣,羌青笑著問我:“好好的來了,怎麼又走了?”
“想要一個人百口莫辯,那就得證據十足,去找證據!”我是不忍心打擾姜翊生和雲朗難得的寂靜幽深,似他們倆已經可以過了,我就是那多餘的人,過去之後,就會翻覆地的變化……可是我不想這翻覆地的變化打擾他們的生活。
淺夏把我帶入皇宮的一角,一個算整潔,喜歡偏僻的院子裡……
我瞧這院子裡住著人,心中略帶欣慰,蘇時方見到我,弓腰俯地行禮,顫顫巍巍的身體,我還會在他跪下的時候,伸手攙扶了他:“蘇公公免禮!”
蘇時方差一點老淚縱橫:“奴才還以為見不到殿下,不能給殿下叩頭謝恩了!”
“蘇公公快快請起!”我彎腰把他攙扶起來:“本宮瞧蘇公公也是欣慰的很,這一切都是蘇公公應得的!”他所求不過是一個安穩,在姜致遠死後,我對姜翊生提過……放他出宮,尋一處院落讓他了殘此生,沒想到,姜翊生在皇宮裡闢了一個院子給他。
院子雖,倒是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至少淺夏告知於我,雖然沒有曾經做********的威風,但溫飽冬日裡的火炭從來不缺……
曾經對於我來,只要溫飽,冬日裡的火炭不缺,已經是奢望和,同理,蘇時方的樣子,對現在的處境,也是滿意之極。
蘇時方剛剛起身,一個宮女拎著食盒,從外面走來,見到我先是一愣,很快垂下頭顱。
淺夏告訴我,她一直以來,都是伺候蘇公公的那個人,她臉色平靜,中歸中舉的對我行禮……
關桑白身邊貼身的大宮女,我看到眼熟至極的女子,是揚曲,那個曾經在算計之中環環相扣的宮女,揚曲……
她的主子是姜翊生,然而關桑白不知道她的主子是姜翊生,而我也是看到她之後,才懷疑關桑白做的所有一切,姜翊生都是知情的。
揚曲忠心姜翊生,被姜翊生放在關桑白麵前,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瞥了她一眼,微微抬手:“免禮,以後是沒有什麼事情,這幾跟在我身後伺候吧…”
揚曲垂著眼眸,卑躬屈膝的應道:“伺候殿下是奴婢的榮幸,奴婢領旨謝恩……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淺夏甚是不解,我繞了這麼大圈子,只是為了找這麼一個宮女,與蘇公公閒話家常了幾聲,起身離去。
蘇公公一直送我到門口,恭敬的眼神,帶著欣慰的笑:“殿下終於長大了……奴才也老了!奴才很高興,殿下一如從前一樣,是底下最尊貴的人。”
底下最尊貴的人,羌青的沒錯,連楚瓏果那樣的人都不能妄自菲薄稱底下最尊貴的人,我又算哪門子底下最尊貴的人?
扯出微笑道:“蘇公公哪裡的話,我已經不是姜國公主了,也不是南疆太后了,底下最尊貴的人,哪輪得到我!”
蘇公公眼神越發慈祥,竟然顫顫巍巍的對我伸出手,我把手伸向他,他雙手捧著我的手,對著我的手背像長輩一樣拍了拍:“殿下不要妄自菲薄,在這下里,沒有比殿下更尊貴的人,就連的西涼終家王上也比不上殿下的尊貴!”
他是知道什麼嗎?為何有如此一,我剛欲開口,蘇時方放開我的手,“殿下快去吧,殿下無論是誰,只要是殿下,就是那下最尊貴的人!”
著,他駐足轉身,手負在背後,去哼起了江南調,聲音蒼老尖銳,到別有一番味道……
我站在門口,一直目送到他進屋,望著他,坐在屋裡,對我微笑,伸手催促我走……
一霎那間…似有太多的事情不明,又有太多的事情快接近真相,知道真相的人,卻又不肯如實告知……
帶著揚曲走在宮道上,甬長的宮道,像一個野獸,張著嘴,等待人一步一步的踏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