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可給南疆太后見禮了?!”太后輕言道:“雖南疆太后,是哀家的孫女,但今日宴會,她以南疆後之名前來,各位該行的禮,可要一個不落啊!”
這算是給我的下馬威嗎?
我害怕受這些禮不成,我站的落落大方,藐視一切的掃過她們。
眾人應道:“是!”
而後眾人起身,我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哀家老了,各位要行禮的話,哀家得先找個凳子坐下,以免腿腳不利站不穩,摔倒在地讓各位看笑話!”
太后一個不落的給我行禮,意思就是,讓我站在這裡,她們每個人過來給我行個禮,我那麼傻,站著傻乎乎地等了這麼幾十號人過來一一給我行禮?
太后含笑道:“坐著哪能彰顯南疆太后的鳳儀鳳範?不如就此在這兒站著,南疆太后鳳儀如此卓絕,也好讓下面這些人瞻仰瞻仰,沾沾您的貴氣,也好讓自己變成了人中龍鳳,如何?”
她既然稱呼我為您,這真的讓我心裡微微詫異,既然她敢稱我“您”,我就不怕折壽。
我含笑回道:“要太后鳳儀,皇祖母,您可是姜國女子的典範,我有幸能做南疆的太后,這一切都是皇祖母一手提拔,因此不如,這些人瞻仰哀家的風範,皇祖母一道吧,畢竟這些適齡的女子們,不會嫁到南疆去,只會在姜國尋找良人,如何?皇祖母!”
太后眸光一深:“既然你叫哀家一聲皇祖母,就該知道哀家現在站不動了,你跟先南疆王個情,可都成了話本上的典範了,讓人羨慕不已,下女子大抵都希望有這麼一個痴情的人,為自己想好所有的後路。所以你應該讓她們好好沾沾你的貴氣,沾沾你的風範,尋一個好良人,尋一個像先南疆王一樣的好男人,想盡辦法,寧願自己去死,也不願意和你同生共死。”
拿南霽雲來戳我的心,真不錯,只可惜他現在不會再掀起我心中任何波瀾,他已經成了過去式,我不會再想起他,更不會難過。
餘光瞥了一眼姜翊生,他站起身來負手而立,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姜翊琰眼中閃著興奮之色,臨夫人倒是溫和,什麼表情也沒有,不過眼底似隱藏著一絲恨意,臨則安老好人一個,不言不語,極其耐心。
謝輕吟眼中有了急切的擔憂,不知道是擔憂姜翊生,還是擔憂我跟太后的較量。
關桑白正在暗中注視著姜翊生,這個女子,特別擅長於觀察所有人,似在找尋對自己最有利的法子,似在找別人的破綻之後,再出手,這樣的女子……如果她進退有度的話,會永遠把自己立在不敗之地。
我用帕子捂著唇呵呵的笑了起來,眸光閃閃,言語之間帶來了巨大的笑意,故意咬重言詞:“皇祖母這是哪裡的話,要這話本上的典範,話本上情人的典範,哪裡輪的到先南疆王,北齊的肅沁王才是最好的典範,他跟和沁兒姑娘這種神仙眷侶,才是別人豔羨的物件。”
我的話,讓太后含笑的嘴角僵了起來,我接著一連無限的豔羨與嚮往,道:“遙想當年,肅沁王堂堂北齊太子,為了美人不要江山,做了一個親王,就連封號前面,都加了心愛女子的名字中的一個字。更以心愛的女子踏遍山山水水為樂,為終生信仰。每回看到他們的愛情故事,把哀家羨慕,妒忌的恨不得自己就是那沁兒姑娘。”
“所以要男人中的典範,哀家認為非肅沁王莫屬。肅沁王有一點哀家就特別佩服,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不受到那生育之苦,寧願沒有孩子,此等魄力的事情,放眼下,有幾個男人能做到?這下的男人娶了妻,生不出孩子,兩年之內絕對休回家變成下堂婦,可憐的勒……”
我的話,讓太后徹底沒了笑容,我的話讓臨夫人眯起了眼睛,開始審視我起來,臨則安仍然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
姜翊生嘴角勾起,眼簾依然垂著,關桑白眼中閃過一絲妒忌,然後惡狠狠的盯了一眼謝輕吟,難道在我不經意的期間,姜翊生衝著謝輕吟笑了嗎,所以才會惹得關桑白妒意橫生?
太后手慢慢的圈握,奈何手指上有著甲套,又慢慢的鬆開了:“是沒有幾個人能做到,不過,他到底沒有先南疆王來的好,都百事孝為先無後為大,他這樣死了之後,留得下好名聲,可惜愧對列祖列宗啊!”
我看見姜翊生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似聽見什麼好聽的笑話了,這個笑話是太后的?還是在笑我在戳太后的心?
“先南疆王對你可痴情著呢,南疆的****,同生共死,他為了你,不願意讓你跟他同生共死,把你留在這世界上享受榮華富貴,這才令人豔羨不已啊!”
他她是在提醒我南霽雲寧願自己死,都不願意和我同生共死,我是被南霽雲拋棄這世界上的人,南疆****帝后是同生共死的。
“是這樣沒錯!”我話鋒一轉,坦坦蕩蕩的接下太后的話,“哀家的夫君不願意讓我陪著,讓我在這世界上孤苦伶仃的享受榮華富貴,所以哀家才會在南疆呆的無聊,回到故里住半年,為的就是想和太后取經,該如何在這沒有夫君的日子裡,活得有滋有味兒!”
我的太過直白,的太過露骨,把床圍上那麼點事兒都出來了,我的意思是,太后,你寡居了這麼多年怎麼熬過來的,千萬要不吝賜教把你這麼多年怎麼熬過來的方法告訴於我,告訴我之後我也好學習學習,如何在高位上多年權勢在握。
太后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殺意,毫不掩飾的射向我:“南疆太后到底是年輕,這口無遮攔的話脫口而出,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此等風範,哀家忽然覺得,還是不要人瞻仰好了!”
“泱泱禮儀大邦姜國!”我不緩不慢的接話道:“瞻仰一詞,彷彿哀家像死了一樣,那就不用一個一個的過來沾哀家的貴氣了,隨便行個禮,也就可以了,哀家在南疆後宮,也沒這些規矩,讓人見面就三跪九叩的!”
“既然如此,那哀家就在內廷等著你!”
想走?讓我一個人傻子似的站在這裡受他們瞻仰,門都沒有。
“皇祖母!”我一下上前挽住了太后的手腕,變成了一個孝順的孫子,“孫兒扶你進去!免得門檻太高,絆倒你老人家就不好了。”
太后掙扎,我就是不放手,嘴角含著笑,望著她。
誰的目光若能殺人,我絕對會被太后殺了千萬遍,她掙脫不開我,也只能與我一道跨過的門檻。
她坐在主位,她是東道主,我是他國的太后,以左為大,我的位置僅次於她,在左上方。
落座之際,看著一干人等都進來了,我略略提高嗓音道,“既然姜國太后盛情,讓你們每人給哀家單獨行禮,哀家本不願,轉念一想不能拂了姜國太后的面子!那就從臨皇貴妃開始過來給哀家行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