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看了一眼她懷裡抱的那盆草,草上最顯眼的部分,少了三片葉子。
我眼中閃過一抹深意,“妹妹這是在做什麼啊,這株草,長相可真平凡!”
姜頤錦撲閃撲閃著大眼睛,“長相平凡不要緊,只要用處大就行,姐姐有沒有看見浣衣局的揚曲啊,母妃那個宮女,長相可愛,可以跟頤錦玩呢!”
我眼中的這麼深意不斷加深,笑道:“姐姐瞧著那宮女,長得也不錯,正準備留在身邊好好調教調教,沒想到原來妹妹和姐姐看上同一個人!”
“那可真是遺憾!”姜頤錦緊緊的抱著懷中的那盆花草:“既然是姐姐看上的人,頤錦就不跟姐姐爭了。母妃讓頤錦告訴姐姐,今這盆菜,是特地炒給姐姐吃的,姐姐若是還滿意,母妃下次再跟姐姐炒別的!”
我眼中讚賞,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滿意,非常滿意,姐姐就靜候母妃別得菜式了,有勞妹妹替我向母妃一聲,下回記得把菜炒死了,姐姐不喜歡吃半生不熟的,嚼在口裡,把牙齒崩壞掉就不好了!”
姜頤錦一個愕然,嘴角浮現甜甜的笑容:“姐姐真是頤錦的親姐姐,頤錦也不喜歡半生不熟的,可是沒辦法,母妃,火候是姐就自己掌握,若是姐姐想吃熟死的菜,拿出柴火來,加大火力,母妃必然炒到姐姐滿意為止!”
我長吁短嘆:“請轉告,姐姐也就那麼一丁點火柴,看不到重頭菜,留著自己慢慢燒…慢慢烤火呢!”
姜頤錦大人模樣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頤錦謝謝姐姐,前些日子讓人送來的南珠簾,可漂亮了!”
“不用客氣!”我笑著轉身:“妹妹喜歡的,姐姐一定送到妹妹手上,好讓妹妹歡喜!”
姜頤錦在我身後揚著聲音,“頤錦謝過姐姐了,姐姐慢走!”
揚曲是姜頤錦和宣貴妃的手筆,看著可真不像……
不過她們一定推波助瀾了,臨則安的神色太過有異,我甚至懷疑這是臨則安的手段,目的,我是臨則柔的孩子,南疆的太后,顯赫的身份……足以讓她來向我示好!
去而復返,姜翊生在臨則安殿門等我,見到眼中閃過一絲神秘,意味深長的道:“看來姜了是真的知道此次事件,是誰所為!”
看著他眼中閃爍的光芒,我就知道,可能還會有另一個版本,還是反問他:“我以為你知道是誰所為,畢竟……皇子府裡沒有喜樂也沒有麥穗!”
姜翊生低低地笑了,“姜了,可真是錯怪了我,走,皇貴妃正在廚房親自給你做糕點呢,要不要去瞅瞅?”
我眉一挑:“進去多久了,等我去瞅一瞅,會不會已經做完了?”
姜翊生鳳目灼灼,“保證不會,畢竟我才出來一會兒,按照我對姜翊琰的瞭解,一切在他自己算計之內,便是什麼事情也沒有,又是在他的算計之外,他就躁動不已,這是一個要不得的優點!”
“既然如此,趕快走吧!”我越過姜翊生而去。
因為太后的命令,皇貴妃宮裡的人,暫時性的剩下二三個……
這都給我們提供了便利……廚房旁邊,開了一大片朝顏花,朝顏攀爬在廚上,走廊下,有兩個石階,我帶來的人,迅速的把石階擦了一遍。
剛坐下,就聽見姜翊琰略帶急躁的聲音,道:“母妃你還真的給姜了那個死丫頭做糕點,你沒看見她的囂張的樣子,一個死了丈夫的寡婦,有什麼值得囂張的?”
死了丈夫的寡婦?這個形容不錯,姜翊生抓過我的手把玩著,眸光卻因為姜翊琰的話變得冷了起來,姜翊琰的沒錯,我就是死了丈夫的寡婦,不過……我這個寡婦……能讓他母妃洗手做羹,點什麼做什麼!
臨則安透過窗戶,朝外面望了一眼,姜翊生可真是會找地方,我們坐這個地方視線盲區……又能聽見聲音……還能聞到大片濃郁的朝顏花香。
“翊琰,母妃跟你了多少遍,要忍!”臨則安言語之中一派平靜,平靜之中透著一絲狠勁:“話要注意言辭,她現在是南疆太后,身份何等尊貴!你沒看見,她是故意遞帖子,用南疆太后之名來殿內嗎?”
“南疆國,值得什麼炫耀的?”姜翊琰憤憤中帶著自傲,“待他日兒臣做了皇位,定然滅了南疆!”
“不要瞎!”臨則安喝斥道:“你知道什麼?南疆國?南疆國土沒有姜國大,但國富民強……姜國呢?除了國土大,早已腐敗成一團散沙!若是沒有太后撐著,國亂都有可能!”
“國亂正好!”姜翊琰咬牙切齒的道:“父王除了美人什麼都不會做,早該讓賢了,皇祖母也是明明答應讓我當太子,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拖!”
“你太急燥了!”臨則安沉聲道:“今日之事,你就不該讓宮人通知太后是姜翊生所為,更不該一口咬定就是他所為。”
“母妃!”姜翊琰憤懣道:“你為了引誘姜了過來,不惜拿翊羽去引誘,我為什麼不能將計就計,趁機除掉姜翊生?”
臨則安言語之間徒增一絲殺意:“事態有變我已經告知於你,翊羽……母妃不過讓他喝了些酒,昏睡過去,不料他卻中了毒,你知道是什麼毒嗎?”
姜翊琰聲音忽然激揚起來:“難道揚曲不是母妃的人?”
臨則安冷笑一聲:“誰知道她是誰的人,翊羽我故意把他帶到偏僻的地方,千算萬算沒算到從中冒出一個浣衣局五等粗使宮女揚曲來。就算如此我本來打算將計就計。可是你倒好,非得一口咬定是姜翊生所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你還義正言辭的想去咬死姜翊生。你也不想一想一個五等粗使宮女,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哪來的本事來內廷中,若是皇上和太后深究起來,你只是禁足那麼簡單嗎?”
姜翊琰忍不住道:“母妃也不能用翊羽去換見姜了一面,母妃已經邀請她了,她不識抬舉,母妃又何苦再去熱臉貼冷屁股?”
臨則安道:“有些事你不懂,姜了對你做姜國皇位有大用處,母妃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你能登大統,你我母子再也不用看人眼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