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託陀達亞不同,固裕達含從一開始就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那個站在後面的青年身上。
這個瘋狂的牧民被自己一箭射穿了身體,可如今卻能歡蹦亂跳的跑來複仇,這個情況很不尋常,這才多大一會兒的功夫?最多也不過是個陽刻而已,能如此快速的恢復傷勢又怎能不讓他這個貪狼首領感到謹慎?
而那個一直站著不動青年就更是耐人尋味了,能在明知自己一方人多勢眾的情況下陪著一個瘋子過來‘送死’的,如果不同樣是瘋子,那就是極其自信才是。
而這個青年顯然不是瘋子,他並沒有陪著瘋子衝過來就已經證明了青年不是瘋子,那麼就必然是另外一種可能了,一種固裕達含不想也不願看到的可能。
塔基白音身體上像是有一層看不見的護罩,那些擊打在身上的刀槍根本就沒有傷害到他的身體,可是他每一揮刀卻都會給敵人造成傷害。
一刀斬斷了一個盜匪的頭顱後,眾盜匪這才發現了這個讓人恐懼的現象。
不光是圍攻的盜匪發現了塔基白音的異狀,託陀達亞也發現了這個異常的現象,就連一直死盯著江景的固裕達含也被手下的慘叫吸引了目光。
盜匪的攻擊並未因此而停下,反倒是在同伴的血腥刺激下更加瘋狂。
一刀刀的瘋狂劈砍並沒有受到實質傷害的塔基白音更加瘋狂了,甚至他已經開始放棄躲避抵擋,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方式收割著盜匪的人頭。
眾盜匪漸漸開始因白音的瘋狂收割生命產生了懼怕,以至於在第六個盜匪的倒下後有人已經開始後退了。
託陀達亞瘋狂的呼喝著手下繼續圍攻白音,他已經感覺到了一種名為恐懼的東西開始蔓延,面對一個打不死的傢伙,也只有靠著人數才能抵消自己的驚恐。
固裕達含身體微微輕顫著,他的恐懼遠比自己的手下更加深重。
作為貪狼部落唯一凝聚了真氣的武道高手,他遠比這些靠著勇氣和體力為非作歹的手下更加清楚塔基白音這種刀槍不入的狀態代表了什麼。
他不信這個牧民能有壯骨境界的真氣修為,若真如此也不會在第一次衝突時被自己一箭射穿身體了,牧民之所以擁有刀槍不入的體魄必然跟後面那個年輕人脫不開關係。
能轉嫁真氣激發潛能這樣不可思議能力的高手最少也得是通脈之上的恐怖存在!這樣的高手會出現在大草原是很不正常的,除非這裡有什麼能打動這種高手的寶物,否則一般的世俗財富根本就不可能引來這種雄踞一方的真正大人物。
固裕達含越想越覺得害怕,表面上雖仍鎮定如恆,可腳下卻在悄悄後退,他可不想和這種大人物有什麼牽扯,自己這二百多人的小部落根本就不夠給這些大人物塞牙的。
江景的確沒有注意到固裕達含的舉動,現在他的全部精神都被臨時帳篷前那幾個大湯鍋吸引了注意。
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的湯鍋里正煮著肉,雖然香氣四溢可江景卻只覺得極其噁心。
他的視力遠超普通人很多倍,其中一口湯鍋裡那已經被煮的稀爛的骨肉中有一隻指甲尚未脫落的手指露在了湯鍋邊緣。
那是一隻纖細的女性指骨,雖然已經血肉已經脫落了大半可指骨上的指甲卻尚未脫落,尖細指甲只會是一個女孩子才會這樣修剪的。
抬頭又望了望木杆上那顆人頭,江景此刻只覺自己胸口有些憋悶,抑制不住的一股鬱結之氣正在體內醞釀著,被壓制的真元都開始不受控制的暴動起來,自己就像一個蓄滿炸藥的木桶只需一點火星就會轟然炸開一般。
塔基白音一刀斬斷了託陀達亞的臂膀,還待再次揮刀斬下首級時卻被江景一把攔下。
掙了兩下沒有掙脫開江景的大手,塔基白音此時也漸漸冷靜了下來,再回頭看去卻只見一地殘肢斷臂和屍體,那些盜匪早都跑的跑逃的逃了。
隨著自己的意識迴歸,塔基白音手中長刀也哐啷啷掉到了地上,渾身力氣就像是被全部抽離一般軟軟的就要倒下去。
江景一把曳住白音的身體使他不至於倒下,再一腳踢昏了正要掙扎著想要逃走的託陀達亞。
“你先不要殺他。”
塔基白音沙啞著嗓子問:“為什麼!?”
“死對於他來說太過簡單了,他要為自己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先生……。”
塔基白音這個堅強的漢子此時再也抑制不住自己脆弱,眼淚狂湧而出,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江景再輸一道真氣進入塔基白音的體內好讓這個痛失愛女的漢子不至於因脫力而倒下去。
“節哀吧,這裡所有的匪類都該死,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就由我來為你完成吧,安心的在這兒看著這個人渣不要讓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