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平坐落在北方的繁華之都,是一線城市。
大城市之所以是大城市,因為有看不見頂的高樓大廈,寬得讓人吐血的大馬路,如果選擇步行去對面,你不繞半個小時根本過不去。
早晨的大街上,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多得像數不過來的螞蟻,他們穿著各異,表情也極其豐富。
大大小小的車輛駕駛在擁擠的馬路上,從頭看到尾。
如果有密集恐懼症,或者焦慮症,那一定不要開車 ,你會抓破頭皮,或者有一種想棄車的衝動,因為堵車在這裡已經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
總結一線城市 ,就是人多多,車多多,馬路寬寬,工資多多,花銷多多,壓力更多。
就算如此,那些追夢的勇者們,還是願意擠進這繁華的都市,作為新時代的人,要的就是這樣高質量的生活。
曾離畫對這樣的早晨已經無感了,一年四季沒有變過,只是青平的冬天真冷,槓槓冷,冷得只想守著暖氣等到春暖花開。
作為南方人的曾離畫已經習慣了北方的生活,甚至能說好一嘴東北話,比如必須的,哪兒旮沓,但依然無法適應這裡的寒冷。
他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戴著黑色的毛線帽,半張臉幾乎埋在了厚厚的圍巾裡,插著耳機聽著喜歡的音樂,讓自己的心靈有那麼一點點存在感。
最近,曾離畫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每天去大劇院的路上,總會習慣性的等一個人,今天也不例外。
他站在畫著白線的斑馬線上,看著紅綠燈轉換,習慣性的回過頭張望,因為每天同一時間都會有個女人站在不遠處等燈,曾離畫想她應該是住在附近,是上班一族。
也許是內心孤獨了太久,也許心靈無所依附,對於這樣的偶然,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期待。
其實人就是這樣,生活的環境再好,與人斗的時間久了,心確實會孤獨,因為你知道依附在身邊的人都有不同尋常的動機。
這樣久了,寧願待在虛擬的世界,也不想面對現實的情感。
他欣喜每天這樣的偶然,他自認為不是朝三暮四的男人,但對於離自己不遠處陌生女人,他的心莫名的躁動。
自從這個冬天開始,她就出現在這裡了,每天準時出現,她和自己沒有什麼區別,穿得和狗熊一般,戴著黑色的帽子,黑色的圍巾,幾乎把臉遮住了,墨一般的長髮規規矩矩的散在身後,戴著一款藍芽耳機。
看不清她的樣貌,但憑著曾離畫職業操守,可以肯定,她是一個美麗又高挑的女人,而且是帶著淡淡香氣的女人。
在曾離畫胡思亂想之際,綠燈亮了,身邊的行人匆匆而過,女人突然抬起頭,和曾離畫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她清淡如水般的眼睛尤其的好看,就這樣印入曾離畫腦海裡,是那樣美又憂傷的眼睛,那一瞬間的感覺,是如此的熟悉。
女人迅速的挪開視線,匆匆走過馬路,她們一前一後走著同一條路線,當然也都是寂寞的走著,聽著各自的音樂。
走到一交叉十字路口,女人向左拐,曾離畫向右拐,就這樣結束了短暫的同行之路。
對於這樣的巧遇,曾離畫的內心有那麼一絲期待,甚至希望能走在一起。
這樣想著,他又感覺自己欠揍,突然感覺自己是一個感情氾濫的野狗,寂寞久了,會一廂情願的陷入幻想無法自拔。
曾離畫是一個非常勤快的男人,每天都會按時去練習室練唱腔,練身段,排戲,對於工作他向來追求完美。
唱京劇的人在過去被稱作戲子,名伶,在達官貴人的眼裡是解悶逗樂子的,在老百姓眼裡是下九流,尤其是青衣花旦,經常會被人包養。
現如今,新時代,新文明,京劇已經被列為中國戲曲三鼎甲,是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也是中國的國粹。
唱戲的人不少,但是想唱好不容易,俗話說,臺上三分鐘,臺下十年功,不扒幾層皮,成不了角兒。
曾離畫的付出,沒有冰凍三尺韌勁,也就沒有今天的成就。
他擅長水袖,崑曲,是男兒反串青衣,儘管是男人,在這個圈裡尚有名氣。
他上學時期學的是中國舞,從小又受文藝父母的薰陶,身上有著特殊的韻味。
在生活中是一個有沉默內涵的男人,在臺上就是實打實的女嬌娥,扮相三分,入木七分,他就是京劇界最矚目的明星。
成為耀眼的明星之後,帶給他的不僅僅榮光,同時也帶來了各種煩惱。
不怕你火,也不怕你低調,就怕有人眼紅,無論在哪一個行業,都有嫉妒心強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