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塞西國藍巖城,藩地中的藝館中,展宏跟著紅髮少年繞過三繞,轉過三轉,眼前真真是香粉滿目,周遭男女作樂之聲不絕於耳。
展宏跟隨這碧目紅髮的少年漸漸行至後院,竟是走了半盞茶的時間,可見這座名叫“任紅塵”的藝館面積實屬不小。
這碧目紅髮少年在一處葡萄架前停下腳步,手放胸前施禮道:“您在此稍等片刻,我去通秉一聲。”
少頃,紅髮少年從葡萄架內走出來招呼展宏跟上,二人穿過葡萄架進入一座小院。這院中央木亭之內正坐著兩人,一人就是那位瓦法德,而另一人年長些的卻不知是誰。
瓦法德放下手中的銀質酒杯,抬眼看向展宏問道:“正國的楊公?要你來我這裡談生意?”
展宏點頭道:“是,談生意。”
瓦法德看向年長的男人笑道:“我雖然看你臉熟,但我並不認識你,而且這楊公跟咱能有什麼生意可談?要談也該跟商會去談才對嘛!”
展宏臉上帶笑,掃了一眼這院落中的擺設佈置,除了這木亭中的二人以外,還有兩名侍女服侍在旁,自己身後的院門處還站有一名魁偉壯漢。
“天下都知道楊公好馬,我想買你們這兒的一匹馬。”展宏開口說道。
瓦法德聽罷不禁笑出聲來:“真是新鮮,你可知道我這裡是做什麼生意的?還真是第一次有人要到我這裡買馬!哈哈哈!”
一旁的年長男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展宏從懷中掏出錢袋,扔給瓦法德說道:“我只有這麼多,就要你拉車的白馬。”
瓦法德伸手接過錢袋,掂量了掂量沉聲說道:“我這裡賣的是男人和女人,可就是不賣馬。”
展宏沉默片刻說道:“賣女人……那這些錢夠換瑪婭阿莉自由麼?”
這回換城瓦法德沉默,好半天才搖頭說道:“又是瑪婭阿莉……我想起來了,你是那抻面館的夥計!呦呵!怎麼?你也想要吃天上仙鶴的肉?”頓了頓憋著嘴繼續說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這點錢就想要我的搖錢樹?”
“可你差點毀了你的搖錢樹。”展宏說道。
“怪只怪她太不聽話,必須要好好教訓,這也是為了給邊城商會面子。”瓦法德說完站起身來,將錢袋丟到展宏腳下繼續說道:“拿上你可憐的錢,趁我還沒發火,趕快滾出去!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再想著我的馬,更不要再想著我的藍巖之花瑪婭阿莉!倘若你還是想騎,那就回家騎你孃親去吧!哈哈哈!”
聽瓦法德說完,在場的幾人都笑了起來。
站立木亭旁的兩名侍女更是笑得花枝招展,其中一名侍女笑說道:“這小子還想要瑪婭阿莉,你可問過她嗎?她想要被你買走嗎?要知道在大人的懷裡才是輕鬆快樂的呢!那才是真正的自由呀!”
展宏俯身撿起錢袋說道:“也對,我真不知道什麼才算是自由。”
“給我滾出去!”瓦法德收住笑容,怒吼道。
院門口處的魁偉壯漢大步流星走到展宏身後,抬手便抓向了展宏的肩膀,不曾想他的手剛碰到展宏,突然眼前黑影閃動,胸口吃痛,腰間的彎刀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展宏手中,還來不及他多做反應,便覺得眼前天旋地轉,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子跪倒在眼前,而自己的雙手還捂著自己的脖子。
瓦法德見此情景著實吃驚不小,但好歹也是久經陣仗之人,稍作遲疑便拔出身邊的佩刀起身衝上前去,那一旁的年長者緊隨其後。
兩名方才還花枝亂顫的侍女此時尖叫著便往門口跑,展宏又怎能放任這兩人出去搬救兵呢?側身躲過劈砍而來的刀鋒,向左移步砍翻了一名侍女,隨即反手背過刀格擋開身後長者手中的刀刃,又向右轉身,手中刀順勢橫掃,將那剛要跑到院門口的另一名侍女攔腰斬倒。
電光火石之間瓦法德躍起又是一刀成力劈山嶽之勢,展宏不躲不閃,舉刀相迎,鋼刀碰撞之聲過後,再看那瓦法德已身首異處。而這長者根本沒看清剛才發生了什麼,吃驚地倒退數步,隨即刀交左手,右手從要間拔出一物。展宏定睛一看竟是一把摺疊單手巧弩,這摺疊弩不用時折起來只有巴掌大小,使用之時按動機關,便可瞬間展開,精妙至極。
來不及多想,只聽“嗖”地一聲,弩箭破空而出,正射中展宏右肩。
幾乎是迎著弩箭,展宏向前突進,手中刀也盡沒入年長之人的胸口。隨著展宏放開手中刀,那年長之人瞬間倒地。
展宏看向右肩,弩箭將擦著右肩穿過皮肉,索性未釘入筋骨,忙將桌上得蜂蜜在燭臺上加熱後塗抹在傷口之上,又用衣服上撕下的布條包紮好,轉身再撿起地上那年長之人使用的精巧單手巧弩。這年長者腰間佩戴著存放單手巧弩的皮套,皮套做工也極是精美,在皮套外側還有排列整齊的十個插槽,十支精巧的弩箭插於其中,每隻弩箭上都刻有細小的“邊”字。
“是好東西。”展宏起身,將單手巧弩放回弩套之中,收藏於腰間後便走出這院落,回手帶上院門。
轉了幾轉見到端著果盤的侍女,便攔住問道:“姑娘安好,我想問一下馬廄在什麼地方?”
侍女瞧了瞧眼前的男人,抿著嘴不說話。
展宏微笑著拿出錢袋,從內裡取出五枚銀幣放在托盤之上,侍女這才笑盈盈地開口說道:“從前面的月亮門過去左轉走到盡頭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