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秦雙烈又被人弄到了域令公處書房。
柯蕭隨手翻看著已經堆積如山的各類報表，漫不經心地問道:“如果，秦師兄，考慮清楚了嗎？”
秦雙烈一臉坦然地望著柯蕭：“柯師，該說的我已經說了。想必你也不希望我是一個不忠不孝之人，還請柯師成全！”
哪怕柯蕭什麼都沒教給他，但是秦雙烈依然沒有改換對柯蕭的稱呼。
他們本來就已經是事實上的師生關係。
“是不是你覺得連執龍把持事務總堂數千年，對於權力更替早有打算，從而擔心自己枉做小人？”
秦雙烈灑然一笑：“這點倒不至於。
陸豐這個天下第二，確實配得上他的名頭。
其實也好，有他這種高手輔佐塗宗主，是我元載宗之福。
想必師尊也能認清形勢，主動隱退。
只是柯師弟，雖然陸豐與塗宗主結為道侶，然而他始終是乾元宗太上，須防備其偷樑換柱，將我元載宗陷於萬劫不復。”
柯蕭幾乎沒忍住笑出聲來。
他還真沒想到秦雙烈會把這個背後將他玩弄於鼓掌之間的高手認定成陸豐。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若非自己先入為主，知道陸豐和塗秀蓮之間八字還沒一撇，確實又最容易往這方面去猜測。
努力按捺住心中波動後，柯蕭讚道：“秦師兄，元載宗有你這樣的弟子，實是宗門之福。不過你知不知道，我最佩服的不是你，而是連執龍。”
“我以能成為師尊之徒為榮！”秦雙烈蒼老的臉上，洋溢著一絲驕傲。
“你誤會了。”柯蕭道，“在我看來，能教出你這樣的弟子，才是連執龍最厲害的本事。”
雖然不免有恭維躲在暗處觀察的連彩嬅之嫌，但是這也確實是柯蕭的肺腑之言。
教會弟子修行，對於連彩嬅這樣的高手哦，一點難度都沒有。
教會弟子對自己忠誠，同樣毫無難度，畢竟師徒之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難的是教會弟子站在宗門利益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如果考慮到連彩嬅扮演的是一個反派角色，更是難上加難。
如果考察修真界的收徒制度，更能感受到連彩嬅在教導弟子上，堪稱宗師，甚至關勝棠都未必如她。
比如對藍夢月的教育，柯蕭不認為關勝棠是成功的。
宗門收弟子，從來都是以資質為先的，對於人品考察，往往在其次。
這是修真界好吧，不爭不搶，佛系修行，如何在長生路上走得更遠？
所以當初萬歸泉敢借口誤闖修煉室，一定程度上說，很多師父是容忍弟子的陰暗面的。
而秦雙烈卻在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情況下，依然在為宗門前途考慮，柯蕭自然得大寫一個服字。
對於自己師尊的崇拜，無需柯蕭贅言，這是深入他骨髓的理念。
只是他有些鬧不懂柯蕭想要表達什麼。
柯蕭燦然一笑，走將前去拍了拍坐在座位上的秦雙烈：“我想表達的意思是，你這個學生，我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