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都講究個適可而止。
柯蕭要的便是秦雙烈對自己言聽計從,如今目的已經達到,也沒必要再端架子。
在生死大事之前,連對秦雙烈最瞭解的連彩嬅,都已經無法判斷到底這個弟子是否還能秉承初衷。
真把秦雙烈逼急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待得秦雙烈抬頭之際,柯蕭報之以不失真誠的微笑:“秦師兄,你且起來說話。老師之禮,師弟愧不敢當。咱倆就當論道,你看可好?”
秦雙烈大喜,起身恭敬稱道:“柯師,您客氣了!學生愧不敢當,只願聆聽您的教誨,此生無憾矣。”
柯蕭也懶得繼續沒玩沒了地客氣,略微斟酌了下後道:“我不敢保證你一定能頓悟。
不過沒關係,我要做一件大事,事成之後,說不定便可以幫你謀得突破的機緣。
但是我有一個前提,無論我要做你做什麼,你都必須按照我的吩咐來行事。”
秦雙烈聽得此言,臉上露出頗為為難的表情:“柯師,學生可以為您赴湯蹈火,但是恕學生直言,前宗主和家師……柯師,長生固然令人嚮往,可是有些事如果不計後果地去做了,那長生的意義何在?”
他的意思非常明顯,關勝棠一系和連彩嬅一系一直不對付,萬一柯蕭要自己反自己師父的水,難不成也得答應!
“是麼?”柯蕭同樣露出了為難表情,“秦師兄,你身不由已,師弟我又何嘗不是?”
“這樣啊……”秦雙烈如遭雷擊,本來因為看到希望已經開始反光的容顏,驟然間蒼白如紙。
他當然明白柯蕭此言,指的是他也只是按塗秀蓮吩咐行事罷了。
“其實也沒什麼,十一師姐說了,元載宗承受不起兩大派系的內耗,她不會趕盡殺絕,而只是想集中力量辦大事,免得被扯住後腿。”
柯蕭說完,從口袋裡掏了一枚玉簡出來遞給了秦雙烈:“這是十一師姐的口諭,將來你可以以此向連執龍解釋。”
秦雙烈聽得是塗秀蓮的口諭,連忙撲到在地,口裡高呼“屬下接旨”,隨即高舉雙手,顫抖著接過玉簡。
他拿到玉簡後,既沒有起身,也沒有用用神識查探,而是一直枯坐在地上,內心在激烈鬥爭著。
所謂什麼經不起內耗,不趕盡殺絕這種屁話,聽聽也就得了。
塗秀蓮如果言而有信,怎麼會在連彩嬅犧牲了自身利益之後,還要步步緊逼!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雙烈終於緩緩抬頭,目中露出堅定之色,將玉簡雙手呈給了柯蕭,沉聲道:“柯師……
還請轉告宗主大人,屬下自五歲入宗,一直在師尊羽翼下成長,早已視師尊如父如母,實不敢做出喪盡人倫之事來,恐怕要辜負宗主期待了。
柯師明鑑,學生雖未聆聽您的教誨,師徒禮成,便是匡扶道義。
來日柯師但有所需,學生必傾力相助。”
柯蕭掂量著手中的玉簡,緩聲道:“個人而言,師弟我是非常欣賞秦師兄的人品的。
可惜秦師兄,你久居高位,應該意識得到,有些事一旦開始,便再無回頭的可能,更與人品無關。
你應該明白,我不可能容忍你把訊息傳遞給連執龍。
所以你要麼妥協,給自己謀得康莊大道,要麼你自裁再無第三選項!”
秦雙烈聽得此言,全身氣勢陡然暴漲,伸手打出一道傳訊符的同時,召喚出一柄泛著淡青色光芒的三寸飛劍,直朝柯蕭襲來!
柯蕭動都沒動一下。
當然,在大城初期高手面前,他就算想動也沒法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