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小小的嬰孩還睜不開眼睛,卻在這時哇哇地大哭起來。
沈月溪一時間手忙腳亂,她也年紀尚小,面對妹妹的哭泣,整個人楞在原地,小臉緊緊皺成一團,慌亂之中腦子裡一團亂麻,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一幕落在帶著主觀想法的沈瑜白眼中,就徹底變了味。
“月蓉尚在襁褓之中,沈月溪就眼睜睜看著她哭,絲毫沒有當姐姐的擔當。”
沈瑜白暗自搖頭,“她心裡本來就因為被燙傷對月蓉心存怨念,看到月蓉啼哭怎麼會有憐惜之心,怕是就在這時生出了歹念吧!”
他彷彿找到了沈月溪作惡謀殺月蓉的理由,眼神帶刀,恨不能將沈月溪千刀萬剮。
人的臆斷充滿了主觀性,哪怕是修士也無法免俗。
光幕之上,沈月溪皺著小臉冥思苦想。
那個時候爹孃是怎麼哄妹妹的呢?好像是要輕輕拍她,萬一她手上一時沒輕沒重,會不會讓妹妹覺得疼……
終於,她如做出重大決定一般,緩緩將手伸向小小的沈月蓉。
“你們看,我就知道她要害死——”
沈瑜白的話沒有說完,僵在原地。
將將到床板高的沈月溪小心翼翼地學著爹孃的模樣,小手一下一下在嬰兒身上拍撫。
“妹妹不哭,乖乖的,姐姐在呢。”
嬰兒在小沈月溪的安撫下,漸漸止住哭聲,沉沉地睡了過去。
看到妹妹被自己哄睡,小沈月溪的小臉上終於露出一個喜不自勝的笑。
她歪著頭趴在床邊,盯著小小的妹妹,眼底歡欣雀躍,充滿對妹妹的喜愛。
哪裡像沈瑜白所說的心生怨恨。
“這一幕看著好溫情,我忍不住想到了我的姐姐,以前我倆相依為命,她就是像這樣悉心地照顧我……”
“沈月溪明顯也很喜歡這個妹妹,她應該不會害月蓉師姐吧!”
沈瑜白攥緊手中摺扇,“月蓉這麼惹人憐愛,她一時會為月蓉心軟也是在所難免,可這不能掩飾她之後那些惡毒的作為!”
眾修士沉默無言,暫且保留意見繼續往下觀看。
光幕裡,小小的沈月溪剛哄完妹妹入睡,又開始幫著家裡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
眼看日頭高升,快到午飯時間,沈月溪又搬上小板凳到了灶臺跟前。
家裡餘糧不多,又要照顧做農活的沈父和上學堂的沈瑜白,母女三人在家只能喝些稀粥。
稀粥裡的米說得好聽點是顆粒分明。
“這真的能果腹嗎……”
修士早已辟穀,但也看得出一家子的拮据。
“但是沈月溪小時候的確懂事,不像是那種惡毒之人……”
畫面還在繼續。
小沈月溪煮好稀粥,小心翼翼地吹涼,溫度剛好合適後才給沈母送去。
沈母生完沈月蓉後就非常虛弱,幾乎不能下床。
“月蓉是不是哭過了,一定是餓了吧。”
沈母面上流露幾分自責,“我這個當孃的沒有奶水,只能委屈月蓉了……月溪,你留半碗稀粥給月蓉,別讓她餓著了。”
“娘知道你也沒吃的,但是月蓉她還小,你多體諒體諒妹妹。”
小沈月溪瘦瘦小小的一隻,一看就營養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