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福子所說,封辰澤睡下不久,外面就雷聲陣陣,下起大雨來。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深夜,一陣嘈雜的聲音將封辰澤吵醒,那聲音夾雜著戰馬的嘶鳴聲與馬蹄、鐵靴踏在地面的聲音,但是卻沒有人吵鬧說話的聲音,封辰澤暗暗心驚,這不是普通的巡夜,而是軍隊的捉拿行動,封辰澤暗道不好,外面這軍隊十有八、九就是衝著自己來的,他剛背上行囊推開窗子就立刻關上,因為他看到十幾個火把已經臨近客棧。
他納悶,自己昨天傍晚才到棲霞鎮,怎麼官兵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於是仔細回想自己到棲霞鎮所經歷的一切,可能是張老先生,但自己住在哪裡他並不知道,他的嫌疑可以排除;再就是這個店裡的人,嫌疑最大但不能確定,因為早上帶著福娃去早市見過很多店家,其中有幾個攤老闆是認識福娃的,而自己這個外鄉人跟福娃在一起,很可能會被猜到自己的住處。
客棧大堂裡傳來一陣鐵靴踏在地板的鏗鏘聲,封辰澤在客房門的紙窗上戳了一個小洞,看到一個身著鐵甲的虯髯大漢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對掌櫃的問道:“劉老頭,你說那逃犯就在你這裡,現在我帶兄弟們過來了,他人呢?”
封辰澤暗罵一聲無恥,繼續屏息觀察著。
只見掌櫃的一臉諂媚地迎了上來,道:“小的怎敢欺騙欒大人,他還在客房,想必已是睡下了,只是……”掌櫃的略一猶豫,最終對於金錢的渴望壓過了對於軍隊的恐懼,繼續道:“欒大人,這賞金……”
“放心,有你兩千金幣!”似是並不怕吵醒屋內之人,欒厚亭沒有刻意壓低聲線。
“可是,可是通緝榜上明明寫了獎賞一萬金幣啊!”掌櫃的有些慍怒道。
“兄弟們出來走一遭,總得給兄弟們發點辛苦錢嘛。”欒厚亭大手一揮,大笑道。
掌櫃的暗罵一句,但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是,是,沒有各位兵老爺的辛苦,哪有我的賞金呢!”
“你明白就好!”
“那……欒大人,你們不上去拿人嗎?”掌櫃的見欒厚亭沒有上去拿人的意思,怕遲則生變,不由得提醒道。
“急什麼?煮熟的鴨子還能跑了不成?這大雨滔天的,兄弟們過來不容易,你這劉老頭也是不懂事,不知道給兄弟們拿點酒出來去去寒嗎?”欒厚亭故作不難道。
掌櫃的不敢反駁,趕忙吩咐福子給官兵們上酒,順便還從後廚拿出來點花生米和素拍黃瓜給官兵們下酒。
掌櫃的心裡不滿也不敢多說,只好奉承道:“官兵大人們一夜辛苦,只是晚上不便起火,委屈各位兵老爺了。”
欒厚亭也不客氣,帶著一眾官兵就喝起酒來。
封辰澤到後窗上又戳了一個小洞,見后街上至少站了百十來號人,還配了十幾把強弩,暗道:這陣勢可夠大的,主要兵力都在後邊,可見這欒厚亭對於圍殺追捕還是比較有心得的,自己只帶著不到二十人在前堂,他對自己的實力還真是自信啊!
封辰澤略一思忖,若從後窗逃離,很可能被後院的機弩射成篩子,看樣子只能從正門一搏了。
封辰澤慮定,還沒想好怎麼衝出去,只聽大堂裡欒厚亭大聲吩咐道:“中軍!”
“在!”
“上去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