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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精絕劍法,天音瑤光

凰兒一邊演示,一邊講解:“精絕劍法共有五大境界,劍招精通變幻自如則入門,凝練劍意劍風外放則小成,劍意入魂凝聚劍魂則大成,人劍合一劍魂成道則圓滿,劍道蛻變合和天道則合道。”

“精絕劍法十三式,有上六式、下七式,上六式包括幻劍式、落劍式、劈劍式、截劍式、破劍式、藏劍式;下七式包括含雪折梅、踏風截雨、蜻蜓點水、靈蛇出洞、玲瓏身法、狂想舞步以及劍域囚籠。劍法精妙之處就在於任意兩式的第一招和最後一招均可以無縫連線,因此劍招十三式均可任意搭配自由銜接,變幻無窮。你先要做到的,就是記住每一式的招式路數,然後融會貫通。”

凰兒演示兩次之後,封辰澤接過劍來自行操練,不時停下來搖搖頭回憶、思考。不知不覺太陽已經西下,封辰澤沉醉於這精絕劍法之中竟是一時不能自拔,連午飯都忘記了吃,洛星河很樂意地又省了一頓飯,看著院落裡彷彿無處不在、處處開放的劍花,暗暗頷首,雖然這劍招明顯生澀,但一天時間內能把所有劍招記個八、九不離十已經是不錯了。

“凰兒,去跟他對對手。”

凰兒聞言折了一個樹枝,在手裡掂量掂量,便飛身向封辰澤襲來,直取封辰澤面門,此時的封辰澤正身體前傾下壓,上半身做大鵬展翅狀,右腿站地,左腿向後高高抬起保持平衡,這正是截劍式力竭之時的收勢動作,凰兒感覺到剛剛封辰澤截劍式所帶起的強勁劍風,竟讓自己的面龐產生一絲刺痛感,當即便對封辰澤這一天的進步有了個概括。

封辰澤見凰兒襲來不敢怠慢,藉著截劍式的收勢動作身體猛然扭動,在原地做了個旋轉的動作,借勢劍已收回,隨後長劍藉著旋轉之力猛然向外斬出一個劇烈的半月型劍風,狂暴的劍風吹得凰兒衣袍獵獵作響,凰兒不得不變攻為守,以樹枝點在那劍風最鋒銳的地方,順勢向後一退,避開了這一次攻擊,凰兒暗道,好一個破劍式!

封辰澤見逼退凰兒,不依不饒,藉著破劍式劍風產生的強大反推力,旋轉著身子扶搖直上,隨後在空中做了半個空翻,劍尖在下,腳在上,急速下墜刺向凰兒,真是蜻蜓點水,凰兒沒有硬抗,而是飄身向後,劍尖刺在地上,劍身微微有些彎曲,封辰澤憑藉劍身傳來的反彈力將劍自左下向右上斜劈出去,右腳站定左腳維持平衡,又是截劍式!

凰兒向後飛身飄起的過程中同樣也在調整姿勢,也是不約而同地用出了截劍式——因為截劍式是精絕劍法裡起手最快的,兩道劍風撞在一起產生巨大的爆炸,產生的餘波衝擊將一旁觀戰的封辰汐吹了個趔趄,洛星河則是展開摺扇擋在自己的臉前,笑罵道:“你們兩個熊孩子,這是要把我這小院拆了不成,回頭真應該搞一個大一點的武場了,否則你們遲早得把這院子給我平了不可。”

煙塵散去,凰兒在原地站的好好的,封辰澤則是有些狼狽,凰兒力道控制的非常好,剛好抵消了封辰澤的劍風,同時在封辰澤的衣服上留下了數不清的劍痕,現在的封辰澤已經滿足衣不蔽體的基本條件了,凰兒抬頭望著天,彷彿她並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封辰汐嚶嚀一聲轉過身去,臉色通紅;大白狐素素則是好奇地用眼光檢索著封辰澤,彷彿欣賞風景一般;洛星河則是好奇地打量這大白狐,考慮是不是應該把這小傢伙送回去了。

凰兒點頭道:“不錯不錯,這才一天的時間,個別幾個招式之間的銜接已經很自然了,只不過離入門還差些距離。而且你的劍風是由極速出劍所帶出的烈風,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劍風,嚴格意義上的劍風是凝聚劍意而施展的,具有真正的殺傷力,你現在的劍風頂多就讓人感覺身體刺痛,離真正的殺傷可差遠了,不可以驕傲哦!”

“你衣服上的劍痕,都是凰兒劍意所衍生出的無限劍風所留下的,劍招容易學,劍意不容易領悟,需要在無數次練習、戰鬥中掌握的。”洛星河補刀。

封辰澤駭然,突然聯想到這一週以來的釣魚經歷,力量控制到極致就是這樣麼?想象一下如果剛才凰兒控制不住自己的劍風,那可能自己現在就已經是“一堆”封辰澤了吧?想到這裡封辰澤不禁後怕,下定決心一定要練習好釣魚。

晚上人生政治課橋段一如既往,先是洛星河叨叨叨,然後是封辰澤各種質疑,再然後是洛星河猶如滔滔江河連綿不絕的詭辯,再然後是封辰澤的各種無奈,最終以洛星河語重心長的教導收尾,雖然封辰澤覺得洛星河的很多說法都是歪到沒邊的道理,但卻就是這麼邪的讓人無可辯駁,以至於最終竟是接受了一部分,開始動搖自己在封家所接受的很多教育。

凰兒聽著屋子裡的動靜,不禁暗自搖頭,道:“公子這還真是毀人不倦啊……”大白狐素素很贊同似的點了點頭。

咣!毫無意外的,洛星河推開門急速地搖著摺扇走了出來。

咣!毫無意外的,封辰澤被反彈回去的門撞了個正著,然後氣氛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凰兒無奈,連續一個周了,這倆人就這樣子,幾乎是放重播一樣,在每天的同一時間、同一地點不停地回放著。

洛星河整理整理心情,到封辰汐的房門前敲了敲,他很好奇小姑娘在做什麼,往常不是在外面跟著凰兒學習修行就是在院子裡彈琴,今天怎麼突然藏起來了?

房門被從裡面開啟,封辰汐看著洛星河,嘴巴一扁,就做欲哭狀,洛星河一臉懵,這是什麼情況,話還沒說連一言不合的機會都不給就開哭?

事實證明封辰汐還是比較知書達理的,給了一言不合的機會,問道:“星河大哥,你為什麼不肯教我滅絕劍法?”

“額……你心性不熟,暫時還是不要修習為好,否則對你以後修行的影響太大了。”

果然,封辰汐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是因為我太弱了麼?”然後就關上門徑自還屋去了。洛星河一怔,雖然在白天封辰汐選擇滅絕劍法的時候他就已經有點感覺,但直到此時他才發現,這個姑娘看上去年幼無知,又懵懂又萌動,但實際心思沉得很,而且極端要強,這種性格不是後天的,是骨子裡的,是靈魂裡的,自己怎麼就忽略了這一點。

洛星河對著大門說道:“既然弱,就變強,變強的方式有很多,有的人實力強,有的人心靈強,但是要想實力強大首先要心靈強大,你連成為強者的心都沒有,怎麼能不弱?”對於這種要強的人,無疑激將法是最好用的。

果然房門重新開啟,小姑娘擦了擦眼睛上的淚水,沒有多說別的話,只是問了一句:“我該怎麼做?”

“按照我說的做。滅絕劍法講究殺伐、戾氣,只要心夠平靜,能夠降低這些戾氣對自己的影響,你要做的就是鍛鍊自己的心境,等什麼時候我認為你的心境能夠達到練習劍法的要求了,我自然會教你。你身負血海深仇,你的復仇慾望將會是你最大的心魔,如果你在施展劍法的過程中,讓復仇之心引動了劍法中的戾氣,則隨時有走火入魔的危險,輕則被天道所詛咒,失去理智,重則身死,萬劫不復。這些我白天已經給你講過,你確定還要學麼?”

“確定!”洛星河得到了一個毫不意外的答案,搖搖頭道:“你這犟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聽得封辰汐一愣。

洛星河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子,遞給封辰汐,道:“既然你心意已決,那就練練這個琴譜吧,對你煉心養氣都有著不錯的效果,你刻意學學,這段時間先不要想滅絕劍法了,暫時不適合你,等你調整好狀態再說。”

洛星河也不再多說,轉身就走,封辰汐看著小本子,上面寫著《天音瑤光譜》。

洛星河走到凰兒身邊,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就自顧自地變出一個搖椅,自顧自地網上一趟,閉目養神起來。

凰兒看著院子中間的洛星河,不禁搖頭,公子已經開始變了,她跟隨洛星河多年又豈能感覺不出來,以前冷血高傲的公子竟然開始給人當起了奶爸,改造根骨、傳授武藝、指導人生,世界上估計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沒有公子當奶爸當的更稱職。隨後搖了搖頭,取出一張古琴,到封辰汐的房門前敲了敲,少許封辰汐開啟房門,顯然是剛處於煉氣狀態,被打斷了甚是鬱悶,剛剛洛星河的話對她觸動很大,如果連做一個強者的心都沒有了,那還談什麼做強者,於是她強迫自己安心修行,平復自己波瀾壯闊的心情,就在自己剛剛入定,門響了,自己好不容易沉下來的心又被打擾。開門一看凰兒正站在外邊,便問:“凰兒姐姐有什麼事嗎?”

這話問得禮貌著實有些欠奉,凰兒也不以為忤,把古琴遞到封辰汐面前:“這是公子送給你的,這琴名叫‘天音瑤光琴’,用這個琴配合公子給你的琴譜效果更好,這琴跟著公子不知多少年了,你要好好珍惜,唉……你們還天天對公子有意見,可你們誰知道公子的用心良苦。”凰兒不在多說,苦著臉走了出去,留下仍然戳在門口不知在想什麼的封辰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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