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平帝下朝之後,精力不濟。
此時,他正坐在榻上,閉目養神。
“陛下,奴才回來了。”週四海跟嚴平帝相處這麼多年,說話也比其他內侍親厚。
嚴平帝聽到週四海的聲音,睜開眼睛,笑著問:“黑風呢?沒跟你一起過來嗎?”
“回陛下,奴才昨晚進宮。”週四海回答,“今日讓人去請黑風,他帶著女兒去跟劉神醫一起救治天花病患了。”
“什麼?”嚴平帝一愣,面色一怔,“京城有天花?”
週四海回答:“奴婢打聽到是一個夫人帶著染了天花的孩子,去青雲觀求醫。”
“劉神醫確定是天花之後,就帶著那個婦人和孩子回到村子裡,然後通知京兆府尹,現在已經派兵圍了村子。”
“另外調查出來天花是來自契國的馬場,不知道是人為的,還是偶然的?此事正在找調查。”
這事情剛剛發生,上朝的時候,皇帝和大臣還不知道。
此時聽到週四海的彙報,嚴平帝大為震驚,立即下令,嚴查,必須做好隔離,不能蔓延。
一連串的命令下去之後,嚴平帝終於鬆口氣,“但願這次不要擴散。”
“陛下仁德,上天庇護大嚴百姓。”週四海拍馬屁。
“行了,我可沒有那麼好。”嚴平帝惆悵,“當年朕染上天花,其他人都避之不及,只有奶孃和黑風在身邊照顧朕。”
“等朕好了,黑風染上了天花。不過黑風跟個牛犢子一樣,我躺了好幾天,他就躺了一天就活蹦亂跳,就開始蹦躂了。”
透過天花這件事情,開啟了嚴平帝的記憶閘門。
週四海羨慕,他是後來才跟隨陛下的,到底沒有一起長大的親厚。
“黑風的身體的確好,每次跟他一起喝酒,都是奴才喝醉了。”
“那就是個酒桶,朕有好酒,等他過來喝。”嚴平帝笑了,“這次去,黑風怎麼說的?”
週四海昨天回來之後,就在腦海裡盤點,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回陛下,黑風說霍家和公孫家暫無二心,契國那邊元氣大傷。”
“嗯!”嚴平帝點頭,“還有呢?老大、老二、老三跟國師有關,算計朕吃丹藥,黑風沒說什麼嗎?”
從嚴平帝的問話可知,週四海跟李黑風的對話,都有原因的。
週四海回答:“黑風說,他不知道未來誰能出頭,但知道這三位絕對沒希望了。”
“哦?”嚴平帝眯著眼睛,輕撫鬍鬚,“為何這麼說?”
“黑風說,他信陛下。”週四海回答,低著頭,不敢有任何偏頗。
“哈哈哈!”嚴平帝大笑,“知我者,黑風也。”
週四海恭維,“如此算,黑風跟陛下是發小,情誼也是最真的。”
“是啊,當初我以為黑風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真的能夠拋下京城的繁華,回到老家。”嚴平帝感慨,這一待,就是這麼多年。
週四海笑笑,“回陛下,其實在鎮西關,也沒有那麼苦。現在西北多了暖炕,毛線,禦寒。”
“對了,陛下,黑風的女兒小月去年春在邊境榷場買到白疊子種子,成功種出來白疊子,還給奴才做了一件棉襖,也給陛下做了一件綢緞棉襖。”
“呈上來。”嚴平帝眼睛一亮,他知道,白疊子的布,他也知道,但白疊子做的棉襖,沒見過。
週四海呈上來,仔細檢查。
嚴平帝拿過來,伸手摸摸,很軟,也很輕,“給我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