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漢身材魁梧,黝黑的臉,鬚髮張揚,此時虎目圓瞪,氣勢逼人。
柳自成不自覺後退兩步,才緩過神來,“你……你誰啊?”
鎮西關,果然悍匪刁民多。
李老漢瞟了一眼柳自成,比他爹還沒用,至少他爹當年沒嚇得後退。
“李黑風!”李老漢沉聲說道,面容嚴肅,“你剛才打聽我閨女,有什麼話問我就行。”
“呀!”柳自成倒吸一口涼氣,想起父親在他臨來鎮西關的時候,不要招惹一個叫李黑風的人。
當時他不以為然,現在看到了,果然彪悍。
只是再問父親緣由,父親就不說了,就讓他見到李黑風躲著點。
公孫家門口,很多人假裝要走,但腳步遲遲不動,都想著知道這是哪家猛漢,居然敢跟柳將軍槓起來。
唐縣令也在心虛著呢,他倒是認識李老漢、李小月,都是因為徐家的那個案子。
仔細想想,唐縣令又鬆口氣。
當時他秉公處理了,而且也找到了真兇徐老大,並沒有得罪眼前的這位老漢。
柳自成想問李老漢緣由,但話到嘴邊沒說出來,目光看向公孫廉和霍少將軍。
不過這兩個人鬼得很,目光轉移到別處,當然不會給柳自成解惑。
越是這樣,柳自成越不敢肆意妄為,害怕陰溝裡翻船。
“李老丈海涵,柳某隻是覺得那婦人面相極好。是在下唐突了,柳某告退。”
說完,柳自成拱了拱手,腳底抹油,然後趕緊上了馬車。
柳家的車伕也感受到自家老爺的急迫,立即驅車離開。
其他人見沒熱鬧看,也紛紛離開,同時,他們也對這個李老漢頗為好奇,回去就讓人調查李家的情況。
見柳自成走了,李老漢才收回不善的眼神,跟公孫廉和霍少將軍告辭。
看著李老漢的背影,霍少將軍感慨,“都說美人遲暮,英雄寂寥,可我看到李老爺子,總覺得他還是那個頂天立地的李槍王。”
公孫廉輕捻美髯,“因為純粹,赤誠。自始至終,他都是那個人,沒有變。曾經聽父親說過,當初在京城身邊的人變了,他不想改變,就離開了。”
霍少將軍也曾經聽到父親說過,心生欽佩,“很多人在官場沉浮,迷失心性;在朝堂變幻中由盛轉衰,死的死,亡的亡。時過境遷,滄海桑田。”
公孫廉輕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法,比如這個柳自成今天就踢到鐵板了。你我好言相勸不聽,非要打聽。這一打聽,必然知道惹上了大麻煩。”
“幸好他有眼色,見機行事,溜得快。”霍少將軍笑道,“我現在好奇,柳自成知道李老爺子的身份會是怎樣?”
公孫廉抿嘴一笑,“那當然是有多遠,躲多遠。畢竟老爺子手裡有太祖御賜金槍和丹書鐵券,一旦發現奸佞,有先斬後奏之權。”
“柳自成這要是落到了李老爺子的手裡,斬了腦袋,也是他活該。”
霍少將軍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主意,“軍師,如果柳自成在契國進犯的時候,瞎指揮,或者投敵的時候,能否請李老爺子出手?”
公孫廉沉思,“不妥,李家能夠一直平安無事,跟李老爺子從來不用特權有關。一旦用了,底牌就沒了,引起朝廷忌憚,得不償失。”
如果是以前,公孫廉或許會跟霍少將軍一樣的想法,但現在他不希望李家出事兒。
霍少將軍想了想,深以為然,“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不驚擾李老爺子了。”
就在公孫廉和霍少將軍聊天的時候,柳自成催促車伕快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