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漢回憶片刻,語氣凝重,“那個人是孫典史!王寡婦的女兒王婉兒嫁給了孫典史的侄子。孫典史只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對今年考上童生的孫有才很看重。”
“呀?”李小月驚呼,眼神驚疑不定,“難道今天的這事情,跟孫典史有關?”
李老漢沒有回答,而是仔細想想孫典史平時謹小慎微,這些年還算盡職。
如果想為難一下李小月,或許有可能,但絕對不會殺人害命。
“我覺得死者徐娘子的死,應該不是孫典史所為,畢竟死者根本就沒有值得孫典史冒險牽扯到人命官司。”
李小月聽到父親回答,沉思片刻,“爹,您是說得對,大嚴國一直堅持殺人償命,孫典史或者孫家,想給我使絆子,也會找一個一下捏死我的機會,而不是如此拙劣的手段。”
“就因為石涅爐子在屋裡,就說石涅蜂窩煤毒死人,太武斷了,不成立。我估計是背後有人想抹黑我們李家鋪子,純粹是想給我們添堵。”
“這事情,不像是男人做的,反倒是像小家子氣的後宅所為。”
李老漢點頭,斟酌片刻,“有道理,你覺得這事情是王婉兒做的?”
“是王婉兒,也有可能是王寡婦。”李小月回答,“中午您帶著村民離開之後,我去辛香料店買東西,見到了王寡婦,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了,說是我給她下藥,害了她的孩子。”
“這是有人嫁禍你啊!”李老漢不假思索回答,他閨女恨不得跟劉雲德撇清關係,根本就不在意劉雲德跟誰成親,跟誰生孩子,幹嘛還費力不討好弄掉王寡婦肚子裡的孩子啊?
李小月點頭,“對,當時我就覺得好大一口黑鍋,我可不背,耐著性子跟她解釋,我立女戶,孩子也跟我姓,離開劉氏宗族,跟劉雲德沒有任何關係。”
李老漢摸了摸猶如鋼針般的鬍子,“王寡婦的孩子沒了,得利最多的就是……是王婉兒,難道是王婉兒動手的?”
李小月點了點頭,“除了她和孫家,我不覺得別人有動機、有能力下手。嫁禍給我,讓王寡婦恨我,王婉兒和孫有才還是那個乖女兒、好女婿。”
“好在我解釋了之後,王寡婦也不是真蠢,估計很快就能想明白我根本就沒有必要對她的孩子下手。”
李老漢摸了摸鬍鬚,“說的也是,讓他們狗咬狗。以後咱們做生意,本本分分,不是誰都能汙衊咱們的!”
“狐狸尾巴終究會露出來,別急,慢慢來,我讓你侄子悄悄打聽,有備無患。”
李小月笑道:“相比較王婉兒和孫家,其實我更煩劉雲德。王寡婦可不會對劉雲德有求必應,她沒了孩子,估計這年紀以後也生不了,以後不會繼續供劉雲德讀書。”
“到時候,劉雲德回來了,又是麻煩。到時候指不定惹出來亂子,連累我們。”
李老漢笑笑,女兒越煩劉雲德,他就越高興。
“別怕,在藍山縣,沒有我解決不了的事情。以前是不想動用我的關係,給劉雲德鋪路,因為他不配。”
“現在咱們低調不了,那就高調。孫家那邊,等我這邊查清楚了,再想對策。”
李小月笑了,伸手攙扶著李老漢,“爹,您真好。有您和哥哥們在,我心裡可踏實了。”
李老漢十分欣慰,“我活一天,我就能照顧你一天。等我不在了,還有你大哥,侄子。小月,別怕,也別愁,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聽到這話,李小月滿心地感動,有父親疼愛的感覺真好,很幸福。
跟李小月一家其樂融融相比,慌忙回家的王寡婦把自己關在了屋裡,誰都不見。
她伸手摸著自己曾經給孩子親手做的衣服,淚水漣漣。
她盼了那麼久的孩子,居然就這樣沒了!
她從來沒有懷疑王管家,沒想到王管家有可能背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