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官船被劫一事,也不容耽擱。
謝珣掃一眼屠宰場的情況,儘管不願將她獨自留在這裡,但因擔心餘杭郡的官兵破壞案發現場,還是強忍著不捨說道:“我先過去看看,最晚後日便會回來。”
陳安寧應好。
謝珣叫來暗衛首領,讓他務必要保護好她的安全且他離開期間,一切聽她吩咐後,才轉身走了。
出了茅草屋,讓人去將就近幾個郡縣的太守和縣令都請過來後,他又將徐瓚留下來,僅帶著文寶林走了。
陳安寧並不知道這些。
讓暗衛多拿幾個火把到屠宰場後。
在暗衛的幫助下,將鐵鉤上的屍體給放下來,藉著火把的光亮,陳安寧看到,三具屍體都是被亂刀刺傷腹腔後,大出血而死。
而三具屍體的年紀,僅從面貌上判斷,都只有二十歲左右。
讓暗衛將屍體搬出地坑,陳安寧又慢慢地撿起地上的幾個頭顱。幾個頭顱的斷端,跟山坡上的頭顱一樣,極是不平整。而從頭顱的面貌上看,分別在二十到四十歲之間。將頭顱放到暗衛鋪開的布單上,陳安寧又走到其中一個擺放著骨頭的木盆跟前,半彎下腰,正準備看看都是什麼骨頭時,餘光忽然被離木盆不遠處的溝壑吸引。
掀眼看去。
與那些房間裡的溝壑不同,圍繞著屠宰場的溝壑裡扔的全是不需要的人體組織。
而這些組織之所以吸引陳安寧的目光,是因為這些組織上堆滿了密密麻麻的蛆蟲。
陳安寧的胃液急速收縮,而後再也控制不住地乾嘔起來。
好一陣後,她才慢慢地平復下來。
極力控制著目光不往溝壑裡看後,她快速地檢查了一遍所有木盆,而後吩咐:“可以將這些都搬出去了。”
暗衛們也不願意在這樣的‘地獄’多留,三人或是四人一組,在陳安寧走後,麻利的將木盆都搬了出去。
用力地呼吸了半盞茶的新鮮空氣後,陳安寧開始將木盆裡的骨頭按照手骨與腿骨進行分類。而後再按照大臂與小臂、大腿骨與小腿骨細分。
八個木盆,十三具屍體。
加上那三具沒有來得及處理的屍體。
總共是十六個人。
陳安寧目光如浸過冰雪一般寒涼。
看一眼客棧的方向,陳安寧顧不得休息,讓暗衛多帶些火把後,她又朝著山坡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怨氣太重,今晚無星、無月,亦無風。
伴著火把的光,陳安寧將還掛在樹梢的頭顱取下來後,又開始清理起地上的白骨。
暗衛首領問她要不要幫忙。
陳安寧看一眼累累白骨後,說道:“挑幾個心細手腳麻利的。”
首領立刻叫了幾個人的名字。
清理白骨是個細緻活兒,快不得。
幾人忙碌一個半時辰,才清理出來不到五十個頭骨。
腳不沾地地忙完前面的工作,徐瓚拿著火把過來。看一眼還未清理的大片白骨,又看一眼目光雖然冷厲,但面色掩難疲憊的陳安寧問道:“都已經子時過了,要不要先歇息兩個時辰再繼續?”
陳安寧頭也不抬:“不用。”
徐瓚將火把交給跟來的暗衛,又用力捏一捏眉心後,也加入了進來。
陳安寧看他一眼:“你怎麼沒有跟著謝珣去餘杭?”
“阿珣差人去請就近的郡縣太守和縣令了,他擔心這些人過來後欺你面生,便將我留了下來。”徐瓚慢聲說道,“另外,我雖然不爭氣,但到底是徐國公府的五公子,不少人都已經認識我,我跟過去作用不大。認識寶林的人還不多,且他打聽訊息的本事也不比我差多少,所以你就不用為他擔心了。”
陳安寧:“說一說,你都打聽出來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