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桑烏沿著來路跌跌撞撞地往回跑,因為體力不支導致虛汗直淌,汗水流入傷口,如被鹽水浸泡過一般,疼得牙齒不停地打顫。
忽然,樹上跳下來一個黑影,三步兩步就躥到了惱桑烏跟前。惱桑烏一驚,緊咬牙關,從懷裡掏出一把黑乎乎的東西,甩手就想拋過去。
“烏婆,你受傷了?那兩位師姐呢?”
“藍……藍裕?”
“烏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是怎麼負的傷?”
“都……都死了!”想到兩個徒弟都慘死在紅離的手下,多年心血付之一炬,烏婆不禁淌下兩行老淚,“我們中了圈套了,全死了,我的兩個徒兒都被紅離給殺了!”
“什麼?”藍裕驚呼一聲,“這……怎麼可能?”
“紅離早就醒了,她……她是裝的!”
藍裕又是一驚,三魂七魄丟了兩魂六魄,攙起惱桑烏就往後山方向跑。一路上居然又撞到幾個逃出來的同夥,雖然心裡有些慰藉,但帶來的三十來人卻只剩下四五個,和全軍覆沒也沒什麼區別了。
剛剛跑到半山腰,前方突然響起一聲嘶吼,藍裕等人一個踉蹌,差點從山坡上滾下去。抬頭望去,只見頭頂上站著一個巨大的白色身影,兩臂修長,渾身是毛,居然是一頭體形碩大的白猿。
“壬隨!”
“沒錯,就是我!”壬隨冷笑一聲,順手丟下來兩件東西,“藍裕,我該謝謝你,又讓我在族人的血海深仇上勾掉了一筆!”
那東西順著山坡“骨碌碌”地滾落下來,有人看清了真相,不由得“媽呀”叫了一聲,那正是兩顆人頭,是趙家的兩個族人。他們都曾跟藍裕去登高坡搬運過貨物,一個叫趙亮,一個叫趙之,沒想到上次逃過一劫,這次卻死到這裡了。
藍裕恨得目眥盡裂,冤家路窄啊,之前找他都找不到,沒想到今天又出來壞自己的好事。
“哥!”
“二哥!”
哭聲響起,藍裕身後躥上來兩人,一個叫趙應,一個趙文,在登高坡的時候壬隨也見過,正是趙亮和趙之的親兄弟。所謂上陣親兄弟,打仗父子兵,眼見自己的胞兄身首異處,這兩人就要衝上去跟壬隨拼命。
只是他們還沒到壬隨的跟前呢,白猿就從上面撲了上下,一巴掌把趙應扇飛,用一隻爪子抓住趙文,用力一抓,就扯落了他的一根胳膊。
“啊——!”一聲慘叫響起,在山谷間迴盪。
藍裕登時就被這一幕驚呆了,雖然趙家子弟以控制殭屍為長,但也是有兩手功夫的,誰知道一個回合下來,就已經是一死一殘啦。
“撤,往回跑!”藍裕喊了一聲,掉頭就跑。
說是往回跑,實則是繞個了個圈子,貼著山壁往另一邊逃。僥倖地是,壬隨並沒有追,而是繼續把手在那道出口上,似乎是對這裡的情況瞭如指掌。
“烏婆,再忍忍,前邊就是出口了!”藍裕大喜,扭頭一看,卻發現惱桑烏已經消失不見了,“人呢?烏婆人呢?”
“不……不知道!”其他幾人都搖了搖頭,大難臨頭各自飛,誰還有心思去管別人啊。